气得欧阳澈大叫,“妈!你看她这心偏的!得收拾!”
赏翎脸上一直挂着宠溺的笑容,这时不动声色打量了邬浪一眼,方才开口,“我倒觉得这姓喊得不错,欧阳欧阳的,也顺口。”
欧阳澈哇哇大叫,“妈,这亲生的和非亲生的区别就这么大啊!”
赏翎笑着拿筷子去敲他脑袋,“那也得看是对谁!”
谈笑间,赏盈盈的视频已经关了,赏翎状似无意道:“听说前段时间纪安市来了个大人物?”
莫谨和邬浪对视了一眼,“您指的是赤定城的栾律?”
赏翎浑身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她举起筷子的动作优雅的如同一幅画,葱白的指间带着一颗成色极好的翡翠戒指,隐隐似有流动,“栾律这人生性多疑,做事狠辣,如今是头号走私人物,虽然现在只手遮天,可终有大势已去的那日,你们还是少接触为妙,省得到时候牵扯进去,难保能全身而退。”就连她也不敢贸然与他牵桥搭线,何况邬浪他们。
她点到即止,三两句话轻轻松松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不指望听他们的答案,便又捡起之前的轻松话题说了起来。
那样的场景画面,倒是比真正的一家人都要和睦温馨,就连一旁的下人们看着都心生羡慕。
饭后照例是看春晚,赏翎让人斟了茶,品了两口,了无兴致,“大约是真老了,这一年一年的,越发没的看了。”
三人便知是那节目不对她胃口,“妈,不如我们陪你摸两把?”
这个提议倒是正合她心意,于是四人又上楼搓麻将搓到大半夜。钱财输赢没人在乎,只是为图赏翎高兴,大家合着伙来放水。那放水也是有技巧可言的,轻了达不到效果,重了太过明显会失兴。直到赏翎觉得有点疲倦了才作罢。
邬浪莫谨欧阳澈在赏翎的别墅里都是有固定房间的,自第一天收养他们起便是。赏翎的别墅是自建的,前面一栋是自己和女儿的,后面一栋才是邬浪他们三人的。赏翎休息了,三人便也回了后方的别墅。几个大男人,虽然偶尔也有相聚,可毕竟时间有限,难得这一夜清闲,便又尽兴的喝了一番。
千锦汇的除夕夜是异常忙碌的,年夜饭定到爆满,等到下班凌晨都过了,姚子绮已然累得全身骨头都散架了。想起邬浪说晚上不回去,她也就没必要去他的别墅,直接让司机送了她回自己家。
几天没回来,家里倒还干净,这房子就这点好,车少灰少,姚子绮累乏了,稍稍洗漱后倒头就睡沉了。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茫茫然愣了一会,像是才想起是自己的家。
她肠胃不好,早餐一向是吃的,冰箱里什么都没了,便煮了点白粥,喝完感觉舒服不少。想起林子熙就住隔壁,有几日没见了,下楼买了点水果顺便瞧瞧林伯伯。
林时延到底是当过领导的人,即便生着病,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霸气与威严。林子熙像他的地方不多,只有眉宇间堪堪的一点神似,如今都蒙着一层忧虑,便更相像了。
姚子绮自认识林子熙便是见她愁眉不展的,很少笑。她其实特别喜欢看林子熙笑,她笑起来时脸颊上小小的两个梨涡,如花绽放一般,清新又阳光,轻易能扫走人心头的阴霾。想到此时,也只能用言语安慰。
林子熙硬留了她吃饭,桌上是极简单的三菜一汤,怕是因她在,还特意多烧了一个。
刚出林家出来,掏了钥匙准备开门,邬浪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原以为他又有什么吩咐,结果却是他交代行程,说是陪母亲去什么寺里烧香还愿。
他们那样的人,心里大抵都是信奉那些的。
她哦了一声。推门而入。
他却又道:“地方有点远,开车来回得三天。”
“那怎么不坐飞机?”她脱口而出,也没想那话的另一层意思。
他却已在那头低低笑了出来,“怎么,就这么着想我回来啊?”
她额头一黑,瞬间懒得理他,永远这么没正经!
他这时却道赏翎晕机,别的交通工具又不方便。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其实根本无话可说,都是他在没话找话,后来实在没得说了,才挂电话。姚子绮觉得自己挺别扭的,他打电话时,她嫌他话多,总不挂。可他真挂了,她对着一室沉寂又怅然若失。
大年初一的街头,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大都躲在家里搓麻将。她沿着小道往菜市场去,连菜市场也是空荡荡的,心里愈发凄凉,合家团聚的日子,她总是孤零零的,子熙再不济也还有林伯伯陪着。
下午的时候,尚沁舒给她打电话拜年,顺便给她说了王蒙的事。她以为她不知道,哪知道她竟知道的比自己还多,不由问:“怎么,你还对他?”
姚子绮苦笑了下,便将那天的事一股脑给她说了,尚沁舒感慨,“我发现我怎么越来越待见那浪人了?”
姚子绮无语的望天。
尚沁舒却又道:“这么说来,他家明天办丧事你也知道了?”
子绮一愣,这倒是她不知道的。可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道:“你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
“你家林夕呢?”
尚沁舒懒懒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中间架着一个果盘,一口咬住林夕递过来的桔瓣,“在边上呢,”又对着林夕道:“唔,再给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