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休沐,林婉月换了便服,往西城区去。
柳炎歌见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些迷惑:“怎么不叫上朋友一起。”
她来的时间比和林婉月相认要早,知道的东西比林婉月以为她知道的要多,她印象里,之前林婉月的朋友是很不少的。虽然绝大部分是泛泛之交,但也算得上是人脉。
怎么最近都没见她和朋友一起出门联络感情?
林婉月闷声笑了笑,说:“若是和朋友一起出门,那就难免要忽视柳神你了,平日里工作的时候如此也就算了,休沐日也这样未免有些不敬神明。”
柳炎歌想了想,是这个理。
但让她说她会乖乖的不说话,她也不能做这个保证。
“你有心了。”柳炎歌感动地说。
总而言之,柳炎歌不是已经被攻略了,就是走在被攻略的路上。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她所遇见的女人们一个个都是天道所钟的气运之子,才能品格无一不是人类中的佼佼者。
但柳炎歌不是。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快穿任务者罢了,或许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而慢慢积攒阅历,变得越来越强,但她现在还走在路上,而且就算有一天她真的走到尽头,她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走到尽头的。
她会变强,但她们不会变弱。
林婉月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柳炎歌感动得不得了,但是她本人却没有继续深入下去,而是平静地继续她们今日的行程。
到了西城区,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空气的变化,西城区的空气里都带着煤和污水的味道,街道上常有人来清扫,可依然飘着不知从而而来的尘土。
走在街上的人打扮和东城区的贵人们大不相同,绝大部分都穿裤子而不是袍子,这是为了进行生产时更方便更安全。
林婉月泰然自若地走在西城区的街上,她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长裤长衫,将脑后的长发扎成两条麻花辫,脚下蹬了一双草鞋。这副装扮在东城区是上不了台面的,但走在这里,这样的装扮让她顺利融入其中。
从海外来讨生活的异国流民,从农村到城里来博前途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是这样一身适合干活儿的模样。
林婉月分辨了一下方向,向西城区一个典当行走去。
她要把手里的地契换成钱。
这件事没有发生什么波折,典当行的人一开始是想要压价,可是后来谈了几句,发现林婉月对市场价格和行内套路如数家珍,很快就老老实实地给出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报价。
一张地契换了三千两白银,中间没有人去看过宅子本身。
值钱的不是宅子,是下面的地。
“不要银子,要银票。”林婉月说。“两张一千两的,九张一百两的,剩下的换成十两。”
三千两白银她是断然背不动的,但换成银票之后,轻飘飘的往袖子里的暗袋一塞,齐活儿。
说起银票,燕朝的银票并不像前朝一样是用纸做的,而是用用一种极为特殊的,只有燕朝皇室掌握技术的材料制成,银票放在手里挥舞,飒飒有声,扔到水里不湿,用力揉搓不烂,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极怕火。
和入水不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要命的缺点。
这种材料被平民百姓称作油纸,但是柳炎歌叫它塑料。当然不是现代人所说的塑料,现代的塑料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科技含量极高,甚至可以用来做飞机,而燕朝所用的只是那种最原始的,用树脂加工而成的东西。
当时柳炎歌第一次穿越,没有做过任何准备,也没什么知识储备,绞尽脑汁能想起来的技术也就那么点儿,只知道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但好在那么一丁点儿东西,也很够用了。
林婉月不知道这小小银票的历史也和她身上这位神明有关,她揣着银票七拐八拐地走过拥挤的各类小店,跨过一些不太遵守管理的地摊,进了一家纺织学院。
纺织业是工业革命的开端,这个世界中同样如此。
纺织学院说是一座学院,里面的女孩子们其实算不上学生,而是工人预备役,她们听说厂里招人,背井离乡到城里来讨生活,但是并不是到了城里就一定能找到工作。
纺织本就是个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工作,纺织机出现之后,效率增加了,但是学习成本也增加了。
纺织学院应运而生。
短短十天到二十天的学习,就能培养一个熟练工进入市场,对工厂来说,能够雇到更好用的人力,而对雇工们来说,能够找到更好的活儿拿到更高的价格。因为纺织学院很受欢迎。
但这一行也良莠不齐,充斥着骗子和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