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律也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想找就找的,他也能有他自己的感情吧。
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个年代又孤单了一些。是这样的吧,就跟看到韵韵为了十三放自己鸽子,自己也会难受也会吃醋。
说明自己真是个自私的人。连朋友也不放过。
突然身子被一个力拉转了过去,容音抬头,只见不知何时出来的星星,将光芒撒进了他的眼睛,如此明亮却妩媚异常。可那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中却依稀可辨他的慌张。
“哭了?”他不知为何,却突然从慌张一点点变成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可是他在掩饰,很平静无奈地问了两个字,像是在问一个没要到糖吃的孩子。
容音不想跟他说话,他干嘛来追自己?却任由刑律抬手将自己脸上可能的泪痕一点点轻柔地擦去。
“哎,真是麻烦……我今天是遇着了,先是纳曦儿,再是你。女孩子都爱哭……”刑律擦干容音的泪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
容音终于似是憋不住了,嘴巴颤抖着,说道:“那你为何不去安慰你的纳曦儿,跑来追我干嘛,我又不会怎样……”
刑律倒是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了,刚刚只是借着敏感的听力听到了有人的抽气声,原本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随从,转过身来看到,居然是她,想也没想,只安抚了纳曦儿几句便追了上来。
可却要怎么解释怕她误会的心情呢?
“什么叫我的纳曦儿?”刑律思索了半天才反问了这样一句,欲转移掉那个到现在还不是合适时机回答的问题。
“还不是你的纳曦儿么?难怪怪我帮你拒婚,难怪不相信我,是怕我给你选错了吧……”微微一顿,“只是干嘛瞒着我?都不当我是朋友!”容音说了前半部分,蓦然觉得竟像是有些醋意,怕刑律发现自己的小肚鸡肠,做个朋友也管东管西,惹人笑话,容音生生将生气的原因转成了朋友之间的不该隐瞒。
却感觉到刑律抚着自己脸的手一僵,收了回去,容音抬头,却看见他笑容没有变过,只是眼中某些东西又像是蒙上了雾般,看不真切了。
“我没有瞒你什么,我对纳曦儿没有感觉,”刑律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原来是为了相瞒么?可对于性子别扭的容音,自己可以往她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的在乎这方面想么?
平静了下心情,刑律继续道,“你刚刚看到的只是我拒绝她后的场景。”
没有多余的解释,却让容音相信了只是角度的问题。脸有些红了,为了自己莫名其妙的难过与纠结。可是爆发出来的问题,容音却不敢忽视。
“刑律,你对我这么好,图个什么么?”沉默了半晌,容音嘻嘻一笑,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若无其事,但却绝不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图什么?”刑律看着她的头顶,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自己能图什么呢?而且,似乎在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图个什么之前,自己已经对她这般好了。并不是刻意为之的。而当发现的时候……
刑律自嘲地笑了笑,也坐了下来,随口答道:“不图什么。”
容音一愣,又笑开:“总得说个理由吧,让我也心安理得一些。”
“你还不够心安理得么?”刑律看向容音,眼中的情感,仍然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而且就连唇边的笑意也被感染了似的,生生造了层隔离。
他其实很矛盾,这句反问并不完全是针对容音的。他似是在问自己。他当然不会计较自己为容音所做的付出,他决心要要的东西,便为之牺牲再多,也不会考量。但是,真的希望一直默默地付出不被她注意吗?或许是自己还不够伟大高尚吧……既希望她倚赖自己,同时也希望她是注意到自己在付出的,也可以说是意识到自己在她身边。
他并不想真正地做个隐形人,无欲无求地守在容音身边,他不屑于做某些事,但是不代表他不想争。不是和老四争,而是直接和容音争。争她心里可能存在的方寸之地,再逐步渗透瓦解,直至她意识到再也无法离开他。
容音似是不介意他的疏离,脸皮厚着一笑而过,心里却很难受:“以前是一直想着自己或许能影响胤禛,所以你帮我。现在我也不准备捡这段感情了,而似乎断掉也是你帮的忙,你应该看的更清楚些,所以我想一开始,或许你就不是因为这点利益才帮的我。”
她尽量忽略自己在刑律刚刚那句生疏的反问中,产生的酸涩,平静地说完。
刑律突然意识到,不论容音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都在逼自己给个答复,给个明确的说法。自己要说吗?虽然自己无比明确,可是现在却不是说的时候。以容音的性子,现在不是关键时候,她不会接受,反而只会觉得歉疚,为了怕亏欠自己而躲的更远。
谁说爱情中不能使用计谋,作为他这样的角色,如果只懂妄为,那么注定失败告终。
而且,无论怎样,他是真的想陪她打完这场仗。
“容音,有些事,现在不能告诉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是能放心依靠的便是了。”刑律现在的表情如同洗尽铅华,如此平铺直叙的真诚,却在说着隐瞒的话。
“还是不能说么?”容音苍白地笑了笑,似是不太适应如此简单的刑律,她低下头,小声道,“那至少告诉我,是跟利益有关还是人情有关?”
刑律认真地看了此时垂首玩着脚边青草的容音,她真的是在考验他的耐性,一次又一次地将话递到他嘴边,难道她是有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或许只是本能地察觉,却又被她自己在内心一次又一次地否定?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是不是该再一次喜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