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殿走水不是意外,凶手留下这么多线索却就没打算掩盖故意纵火的事实。是舞阳认识这凶手,还是凶手找舞阳下手只因舞阳身份特殊,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舞阳一死能让他更加重视。*徵揉了揉眉心,一头雾水理不出半点头绪。正在这时,有宫人来报,棺木中的舞阳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夜已深了,该休息了,晚安各位。
1、414疑窦
假死不可能。飞雨殿火被扑灭后,舞阳的身体已被损毁;没有生还的可能。*徵也怀疑过舞阳炸死逃离皇宫;随后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且不说舞阳可否成功逃脱;便是逃离皇宫后,舞阳又改何去何从。舞阳一母同胞的三皇子因联合二皇子弑君夺位已经身首异处,林氏一族受三皇子牵连元气大伤;除了皇宫;*徵想不出舞阳有何处可去。
舞阳五岁那年曾经从马驹上摔下来;左手骨折,那一次先帝雷霆大怒,狠杀了一批宫人;当日舞阳伤势之重是*徵亲眼所见。舞阳伤愈后休养了一段时间,左手表面看不出异样,却拿不起重的物件,这件事连舞阳本人也不知道,以为伤好得慢,且在相当长时间内无法使力。当年先帝疼惜舞阳,不忍告知年幼的舞阳事实,除了当日为舞阳诊治的太医外,随身伺候舞阳的宫人不知道,因此不会有人利用这一点作假。知道实情的*徵清楚,舞阳的左手是永远无法还原。舞阳的脸虽被高温灼伤,但从脸型和依稀可辨的容貌判断,女童尸身情况与舞阳相符,因此*徵肯定那具左手曾骨折过的女童的尸体是舞阳。
依照祖宗规矩,舞阳的棺木需在皇宫中停放三日方入葬皇陵,只是对方为何连三日也等不了,甘愿冒丧命的危险盗走舞阳。如果之前猜测舞阳之死或许是对方的一个阴谋,那么从对方不惜冒险盗走舞阳来看,对方针对舞阳的可能性更大。舞阳除了先帝驾崩后在万佛寺住了半年,期间从未离开过皇宫,又是怎么得罪人以至对方痛下杀手,连尸体也不放过。
*徵神色凝重,原本因舞阳尸身被盗勾起的怒火渐渐平息。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宫中为所欲为,看来清理后宫势在必行,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一再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绝不可饶恕。
严礠正见了*徵眼底的厉色,将嘴里的话压了压。与一年前初登帝位时相比,*徵的心思已经越来越难看穿,有时甚至让严礠正觉得眼前人不是新帝而是先帝。
*徵目光在严礠正身上停留片刻后移开。
“磁正,舞阳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臣以为飞雨殿走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针对舞阳公主。飞雨殿失火时,伺候舞阳公主的宫人被舞阳公主挥退,以至飞雨殿失火时,宫人没有发现殿内失火,殿中宫人被人下药昏迷失去逃生的机会,葬生火海。依臣猜测,纵火人是舞阳公主熟悉的人,否则火不会从内殿燃起。只是臣有一点想不明白,凶手是如何避开守在飞雨殿外宫人的视线,逃离飞雨殿。”
“臣观察过飞雨殿,要让殿内自然燃烧,火焰蔓延至外殿需要一刻钟,也就是说凶手在这一刻钟内在飞雨殿内没出去,并将殿内门窗关紧。等到火势蔓延至外殿被殿外的宫人发现,凶手乘乱逃脱。又或者是凶手在飞雨殿中浇了灯油,使火迅速燃烧。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臣盘问过当时在飞雨殿外的宫人,在发现飞雨殿起火后,七名宫人冲进飞雨殿救人,只有两名宫人活着出来,而且受了严重的灼伤,其他五名冲进内殿的宫人全部葬身火海。当时飞雨殿内火势冲天,窗户紧闭,凶手要从众人眼皮底下冲出火海,一定会引起关注。”
“如果凶手是宫人熟悉的人,从火海中冲出来,不会引起宫人的反应。”
“臣也想过这一点,经查实当时从飞雨殿内冲出来的两名宫人确实是失火后冲进飞雨殿的七名宫人之二。”
“还剩一种可能,凶手在纵火后没有逃出飞雨殿。”
舍弃生命么?严礠正考虑过种种可能,唯独忽略了这一种,究竟是谁舍了性命也要致舞阳于死地。依严礠正之前的推测,凶手是避开宫人的眼从飞雨殿正门逃生,毕竟飞雨殿火被扑灭后门窗依然紧闭,且不像是火灭后勉强掩上的,凶手要逃生只能走大门。经*徵这一问,严礠正疑窦丛生。
舞阳的身体严重损毁不是被火舌直接烧伤,而是严重烫伤。舞阳的床不是普通的雕花木床,而是精铁锻造的。飞雨殿着火时,殿内木器全部付之一炬,只有舞阳那张大床无事。舞阳死于浓烟中,比起其他被烧成灰碳的宫人,舞阳身体的损毁程度是最轻的。凶手当时会不会藏身于舞阳的大床下,在火被扑灭后从混乱中逃生。不对,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人在里面绝对活不下去。
“去查查和舞阳走的近的人,你先退下,让朕静一静。”
“臣遵旨。”
慈安宫内,皇后将杨氏入宫探望宋敏舒,*徵维护宋敏舒和杨氏的事一一道来。说到*徵对宋敏舒的亲近,皇后忍不住酸了一把,太后听罢,凤眼触及皇后不悦的表情,收回目光。
“皇后,你可知今日错在何处。”
太后清冷的语气传来,教人听不出一丝情绪。皇后理了理思绪,答道。
“臣妾不该仓促赶去云阳宫,应问明白了再行事,免得像今日一样被皇上数落。”
“糊涂,哀家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今日最不该的就是在杨氏跟前显示皇后风度,让杨氏拖延
时间等皇帝的到来。杨氏无旨意入宫你就该在第一时间拿下杨氏,不让皇帝有机会赶来解围。皇帝在朝中需依仗宋毕昇,有心维护杨氏,断不会让杨氏再宫中出事,杨氏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况且杨氏今日根本就没有奉旨入云阳宫,哀家已查探清楚,杨氏打通了宫中各处关节入云阳宫看望宋贵妃,只要拿下杨氏就不怕宋毕昇不妥协,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都没有抓住,皇后让哀家怎么说。”
“母后,臣妾这样做,置皇上于何地,臣妾今后在皇上身边又当如何自处。”
皇后心中叫苦连连,太后这样做无疑是在逼她和皇上站在对立面上。今日之事,皇上一心要护住杨氏,如果她非要拿下杨氏,必定会令皇上厌恶。一国之君和一国之后不能相濡以沫却要形同水火,是何道理。皇后明白太后和爹爹当时同意她入宫是为了张氏一族的利益,如今皇上强势,她们无法完全控制皇上,就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他们究竟当她是什么?
“皇后是东启的皇后,也是张氏的女儿,女儿出嫁后与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莫不是以为张氏没了,皇后还能稳坐在这个位置上。”
太后冰冷的话语如同尖刀刮在皇后的心尖上,疼痛难耐。皇后咬了咬牙,想说什么,最后压下话语,沉默不语。
“这天下郑氏坐了二百余年,不是张氏可以撼动的,可张氏也不能任人欺压。哀家也年轻过,自然明白小女儿的心思,可这天下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誓言,前一刻还是甜言蜜语,下一刻便兵刃相击,帝王家容不下有情人。哀家言尽于此,皇后回坤和宫好好想一想,哀家的话有道理还是没道理。青娘,替哀家送皇后回坤和宫。”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青娘送皇后回坤和宫。
“臣妾告退。”
青娘是近日太后身边最得宠的人,聋哑是青娘的缺陷,确也是在宫中生存最大的优势。皇后回坤
和宫后,青娘从袖内掏出一把戒尺交与皇后,表明是太后所赐,见皇后看着戒尺若有所思,青娘静候一侧。
皇后握着戒尺,一时间思绪万千。
戒尺,度量之器,太后是在告诫她,身为皇后要有容人之量,一个妒妇是无法辅佐君王胜任后宫之主。戒尺,人心中当有一把尺,找准位置,不偏不倚。夹在皇上和张氏之间,她始终是张家女,太后送给她戒尺意在提醒她切莫忘了家族的责任。
“你回去禀报太后,本宫已明白母后的意思。”
青娘给皇后福了福,离开坤和宫往慈安宫走去。坤和宫内皇后将戒尺递给杏香,吩咐杏香将戒尺
收到盒子的最底层。
另一边,青娘离开坤和宫后匆匆赶往慈安宫。因惦记着为太后梳妆,青娘走得快了些,一时没注意,差点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