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狐狸重新拿起茶碗,“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这是种文字。”
“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文字还是什么?”我死不承认,“还能是神秘种族的图腾?”
他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要骗人,还是先回你的妖怪洞里修炼一百年吧。”——哈,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是什么百年老妖怪,可以活几百年。
我深深吸一口气:“那么,如果我懂得这种文字,你能将你对这件事的所知都告诉我么?”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张脸,他的眼睛还是眯得又长又细的,一副奸诈的表情:“那么,这又是下一笔交易了。”
他说:“你上次答应过我,要教我你说的什么人体结构。你的理论,对我的第二职业来说,也具有不小的吸引力。”——肌肉骨骼排列对他的吸引力?
即使同样是解剖,我学过的也只是艺术用,对于器官什么的我也不甚了解。我只要教给他我知道的东西就好了,我点头摊出右手:“这里没有纸笔,你有带么?”我想速战速决。
他摇头:“我是来打架的,不是来寻夫的。”
我也不想搭理他,我说:“哪里有稀的黄泥,拿根树枝也能用。”——我没空管他是为什么要来打架的闲事。
他暧昧地揽住我的肩,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不要好好珍惜和我一起的时光么。”
我扭头冲他嘿嘿一笑:“不用了。”脚一抬就要踩这个狐狸一脚,他眼疾脚快地一闪,我狠狠,踩向了地面,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一笑:“身体娇贵得像千金小姐,脾气怪得像青年丧夫中年丧子的老年寡妇。”
我再咧嘴一个冷笑:“承蒙夸奖。”
第二十五节:我要回家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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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花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和稀泥,为了速战速决,我所说的当然是省之又省的精简版,他也终于松口说帮我画出去那片竹林的地图,那么,现在也是我辞行的时候了,对此寨主还是面无表情,但我猜测他是伤心的——虽然不知道他有怎么样的障碍,我这个行走的活春宫图大全的离开,毕竟使他的障碍一拖再拖得不到缓解。
虎背熊腰山贼A也是伤心的,因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找个二婚的媳妇,我这个预定的第二压寨夫人也离开了。
对我的离开虎背熊腰山贼A的感情是很微妙的,他说:“你千里寻夫,现在寻到了沈大哥,又干嘛非得走呢。”
我满脸洋溢的是即将回家的幸福,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回家生娃。”
众山贼很惊诧,议论纷纷:“不愧是沈大哥,不就一个晚上,娃咋就给整上啦。”
可是临行前,我必须打扫好我的个人卫生。之前我为了安全前进的故意邋遢,以及持续几天不洗头的油腻,已经让我快要抓狂了,我觉得我的头发早已经混沌成一片,身上也沾上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尘土,真不知道我已经这么脏的样子,狐狸男也居然能够假装调戏我,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我必须先洗澡洗头,再不洗我会死掉的——如果快马加鞭+今晚不睡觉的话,应该是可以在明天之内回到那片竹林的,那也就没有必要再穿这身古装了,我可不想在竹林里还要换衣服,虽然大概也没什么人会在那么个偏僻的地方晃荡,不过得多羞啊。
可是左手的骨折处不能沾水。可是这么大一个贼窝居然没有一个女人,连烧饭的都是男人。
狐狸男对我的不便很居心不良,他笑眯眯地说:“虽然我很不情愿,当然,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也就委屈委屈勉为其难,可以帮你洗澡的。”
我白了他一眼:“就算你求我,那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我左手吊在木桶外一摇一晃,非常吃力地洗好,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神清气爽——虽然,果然还是很在意那张英文字条上的话,到底什么是真相,到底回去的方法是什么,到底还有谁是穿越而来的——但是,那也是我回到那片竹林却还是不能回家,那是在那之后才应该费脑筋考虑的事情了。
狐狸难得很好心地帮我系上了我所制作的绷带,还给了些药,我本来还以为狐狸会很赖皮地说“这是你求我”之类的话,他却只是维持着他典型的狐狸式笑容,笃定地说了似是而非的话:“你会再来找我的。”
众山贼对于我全新的装扮的反应,同样是很微妙的:“不愧为‘豪放女杰’。”——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豪放派代表?囧。
这一次我小心翼翼地策马下山,我的马显然已经被我惯得不会快跑了,我对我的马高调示意了我吊在脖子上的左臂说:“小马同志,这是你的杰作,你最好怀抱着愧疚感。”
太阳当空照,烈日当头晒得我很辛苦,我本来已经黑得像东南亚人了,再这么一来直接过渡成黑人同胞了。左手吊着只能够右手握缰绳了,我必须庆幸我还没有摔得有心理阴影,因为心中能够回家的喜悦已然大于了一切。
在我下山到了下山腰时,我看到了一行有七个人骑着马上山,带头的是个女人。相隔太远了我也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我只是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是狐狸的同伙,还是跟我一样迷路而来——当然,如果同行七人通通迷路,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我本来不想惹什么麻烦,错身而过也就罢了,当我们的马越来越近越靠越近的时候,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看见了我的兔子儿子,眼睛漂亮的兔子美少年,明明只有几天不见,我却能够清晰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鸿沟。
他应该早就看见了我,他看着我吊在脖子上的左手,瞪大了眼睛,我直视他,他却只是别过了眼睛——这是那一个瞬间的事。
下一个瞬间,我注意到他旁边的那个领头的女人,我因为隔着不近的距离,我看着还是很吃力,可是在那女人模糊的轮廓之中,我仍然可以发现,那个女人拥有的,是与我何其相似的脸,只是她的眼睛是一片蓝色。
我的心里一片悲凉,我想,我明白了什么。
都是假的。兔子和我相处的那段时光,都是假的。他的关心,他的撒娇,他似是而非的承诺,全部全部,都是假的。他只是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眼睛蓝色,和我何其相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