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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就是隔着几层衣裳也听得到，皮肉被打的闷响。

&esp;&esp;声音大的让尤妙也忍不住抬了头，虽然晓得老伯爷只会冲着她来，对席慕这个亲孙儿不会重罚，但见这情形牙齿却忍不住咬紧。

&esp;&esp;刚刚席慕吩咐起人来神气十足，但老伯爷现在打他，按着他刚刚油滑的态度，他应该极力避闪才对。但现在他就像是等着这一顿的棍子，稳稳的站着不动。

&esp;&esp;脸隐在夜色中看不清情绪，只能察觉到他的薄唇紧抿，别说求饶，半声呻吟都没有从嘴里溢出。

&esp;&esp;但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老伯爷放水了，抽打的声音做不了假，席慕充血的唇瓣做不了假，老伯爷头上的汗水也做不了假。

&esp;&esp;寂静的夜色中鸟兽都沉寂了，耳中所有的声音，就剩下了一声声沉闷的抽打，跟粗重的呼吸。

&esp;&esp;说来奇怪，尤妙能分辨场中的哪道粗喘是属于席慕的。

&esp;&esp;没那么急促，极力沉稳却发着颤。

&esp;&esp;“我……”

&esp;&esp;老伯爷怒极，就是吴姨娘看着都胆颤心经，不敢上前劝说，所以尤妙开口便格外的响耳。

&esp;&esp;视线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esp;&esp;“这事由我而起，该罚我。”

&esp;&esp;尤妙说着，并不像是一般内宅妇人替人挡罚一样，抱着席慕哭哭啼啼的挡在前面，而是走在了席慕的前面，隔在了席慕跟老伯爷中央。

&esp;&esp;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尤妙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不想再欠席慕人情，觉得他护着她受着不该受的惩罚太奇怪，所以见到他脆弱的绸缎外衣在棍棒中抽烂了，嘴就不受控制的溢出了话。

&esp;&esp;尤妙出声，觉得最惊讶的是席慕。

&esp;&esp;尤妙的性子说穿了就是“认命”，别看她在保护家人上那么费力，但她也只在那上面费力了，对待她自己，她都是什么罪来了就受着，没什么反抗的意志。

&esp;&esp;就像是她本该就是死的，所以死了她不觉得应该，可能也会留恋亲人不想死，但却不会去反抗。

&esp;&esp;他被打，他晓得她不可能完全的无动于衷，但也觉得她只会在心里憋着。因为她晓得他祖父一定不可能打死他，她的反抗一定是无用的。

&esp;&esp;所以他真的没想过她会发出声音，甚至站在了他的面前。

&esp;&esp;席慕低着眸，看着尤妙头上的发旋，想到了昨日她在他怀里发笑的样子，突然也有些想笑。

&esp;&esp;娶妻

&esp;&esp;尤妙的阻拦就像是话本的章回结束的那个符号，老伯爷被打断，猛劲过了就没力气继续打下去。

&esp;&esp;气喘吁吁的扔了手上的拐杖。

&esp;&esp;不得不说紫檀木做的拐杖硬度就是好，打了那么久也不见缺一块角，反而打出了淡淡的木头香萦绕在周围。

&esp;&esp;“跟我回竹园，好好说清楚你从那来的那么的大的胆子做蠢事！”

&esp;&esp;老伯爷这话吼得几乎破音，连尤妙看都没看一眼，指的自然是席慕。

&esp;&esp;说完转身既走，吴姨娘连忙赶上扶他。

&esp;&esp;好久没动那么大的脾气，席慕被揍得疼，老伯爷这个揍人的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背依然挺得笔直，但却没有拒绝吴姨娘的搀扶。

&esp;&esp;人走了，尤妙扭头看向席慕，席慕这会笑出来了，只是因为身上带着伤，所以这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奇怪。

&esp;&esp;“不疼？”看到席慕的模样，尤妙有些不安，觉得他是误会了，但又不晓得怎么解释。

&esp;&esp;“骨头都该碎了，怎么会不疼。”席慕说着嘴里发出嘶嘶的痛呼，“爷去竹园了，你回了欹石院，安心睡的你的，睡饱了明日好伺候爷养伤。”

&esp;&esp;虽然身上的伤不轻，但席慕的心情任谁都看的出来不错。

&esp;&esp;而他这份不错，尤妙怎么看都跟她挡在他身前有关。尤妙嘴皮子动了动，席慕看出她有话说，也不急着走，站在原地等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