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江温辞好像有多动症。
喝水时,他注意到,余苏南面前的碗筷很干净,清汤寡水,不见一滴红油,便顺嘴问了句:“你不吃辣?”
“嗯。”余苏南点头,夹起一筷子蔬菜,放入白色高汤锅底中,难得多解释一句,“去年之前,都是在北方生活。”
宁泽市属于南方城市。
相较于北边,区别较大的点一个是冬季的湿冷,还有一个就是饮食习惯。
“噗呲”一声,江温辞开了瓶冰啤:“北方也有能吃辣的城市啊,你是哪里人?”
“京安。”
这个地名对江温辞来说还挺熟悉的。
他拿过两个杯子,分别往里头咕咚咕咚倒酒,闲聊:“我小时候也在京安住过一阵。”
余苏南抬眸看来,眼神微微闪动。
江温辞开瓶和倒酒的姿势太过熟练,一看没少出去浪。
酒液灌入杯中,白色泡沫迅速堆积至杯口。
他拎起其中一杯,放到余苏南面前:“那地方挺好啊,怎么跑这边来了?”
“因为。”余苏南扶住杯子,灼灼目光掠过眼前男生。
随后不疾不徐饮口酒,稍做停顿,缓缓道:“这里有重要的人和想要的东西。”
话到这里基本可以停住,再往下就是余苏南的私事了。
江温辞点到为止,哦了声便打住话题。
“你在京安,待过多长时间?”余苏南忽问。
火锅咕噜咕噜冒得欢快,升腾上来的烟雾缭绕,对坐的两人看彼此脸都有些模糊。
周遭吵闹得很。
余苏南听见对方啊了一声,停住筷子,偏头努力思索,陷入记忆深处寻找答案。
这个过程持续挺长时间,余苏南从容不迫捞出辣锅里的几片羊肉,放到对面碗里。
“好像不到一年。”江温辞心安理得夹起余苏南送来的羊肉,放进嘴里嚼。
记忆一旦开闸,有关画面零零散散冒出。
但他记事向来只记得个大体框架,里面具体细节懒得去深究回忆。
“我妈是京安人,那一年她跟我爸都没空,把我送给外公带,去京安我多大来着……十岁吧好像。”
余苏南安静听着,并且感到深深无奈。
明明都十岁了,还不会记事。
“我外公在京安开画室,手下带着学生,记得当时有个来学画的小孩,特别笨。”
江温辞边吃边说,聊到这里,唇角扬起,像是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他眼睛一弯,像对漂亮的月牙。
余苏南搁下筷子,靠住椅背,专心听着,目光很自然地垂落在江温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