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白进了房间,在房里转了一圈儿,又开了窗户向楼下张望一会儿,甚觉无聊,拉开门想要找高希言聊一会儿,刚打开门便见刚刚那个小厮坐在他房门口,他往哪儿走,都被死死盯住。
只好绕到楼梯口,顺势下了楼,在客栈门前站了站。抬头看向高希言住的房间,恰好看见高希言打开窗子,向外望着。念白本想跟他打招呼,看了一眼店小二,也在死死盯着自己,只好向四周看了看,装作若无其事回了房间。
高希言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看了会儿夜景,便闭窗睡下了。
一大早,高希言梳洗完便下了楼,只见念白已经站在路上等着了。
天色尚早,因为有河水的关系,清晨的空中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街市上也有卖早点的商贩正在摆弄摊位,生火煮面。
高希言刻意快步走在念白前面,装作不认识。
念白依旧为昨晚的事闷闷不乐,知道高希言的想法,只好跟在他身后,保持一定距离。
走到人多的地方,高希言才放慢脚步等了等念白。道:“昨晚我想了许久,兴许这里是见不得两个男人走在一起的。”
念白道:“两个男人走在一起怎么了?哪里见不得人了?你再这样鬼鬼祟祟,原本‘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也要被怀疑了。”
高希言觉得念白说得有道理,点点头,步履自然很多。
念白看着前面有素馅馄饨摊,知道高希言爱吃馄饨,便提前一步跑了过去,向老板要了两碗。
高希言路过包子摊,闻到味道甚是好闻,便向老板要了几个带走。他看着老板装包子时流露出的开心也觉得可爱,便不自觉地盯着包子摊老板的笑脸。
那包子摊老板被看得甚不自在,突然生气地把包子又倒回锅里,皱着眉头,撅起被肉嘟嘟的脸挤得突起来的小嘴,道:“这位公子为何这样盯着我看?包子不卖了,你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高希言才回过神来,忙收回眼神,低头道:“抱歉……”没有吃到包子,还被人说了两句,高希言心里也开始担忧,不知不觉走到馄饨摊,见念白已经稳稳坐好,把碗筷摆好等着高希言坐下。高希言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馄饨摊的老板。
那老板面色有些为难,看着念白道:“原来公子等的是另一位公子,我还以为要来的是个姑娘。是我没问清楚,要不,这两碗馄炖就当我请二位了,麻烦二位拿去别处吃可好?”
念白本来笑嘻嘻的脸,顿时僵住,耐住性子,把筷子轻放在桌上,站起身想要理论,只见突然一个男人的身影坐在念白对面,拿起勺子撑了一个馄饨送进嘴里,“哟,味道不错啊老板!”
他边说边抬头对着念白和高希言眨了眨眼,“怎么还少了一碗啊?咱们昨日不是都约好了吗?三个人两碗怎么吃得饱?你这人也忒小气!”听声音也确定原来是带发僧人,高希言便看看念白,又看看馄饨摊老板。
馄炖摊老板见又来了一个人,忙招呼着让他和高希言坐下,快速端出来一碗馄炖,放在带发和尚面前,道:“公子刚刚怎么不说还有一位公子一起呢?这样就没顾虑了,可以安心坐着吃了,您们请。”招呼之后,擦了擦吓出来额头上的汗珠,回到摊位上忙活去了。
眼下,念白对馄饨摊和带发僧人都有火气想要发泄,一时发觉这个时候,两下都不好说。若说带发僧人话里有假,这馄饨指定没法好好吃了,又见馄饨摊老板突然变了脸色,招呼他们一起坐下,又忙乎着煮了一碗馄饨,便只好默认了。吃饭间隙却一直盯着他,没有一分好脸色。
带发僧人像是看不出念白脸上的怒气,还跟高希言笑嘻嘻道:“素馅儿馄饨竟然也做得这么好吃,真不错!快吃快吃!”自顾自吃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念白和带发僧人早已放下碗筷,只等高希言咽下最后一口才起身。
刚走了两步,高希言见念白又要跟带发僧人争论,便先开口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要继续赶路吗?”
念白认真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头绪,道:“怎么都行,赶路倒也不着急,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高希言道:“本来觉得这里甚是异样,不过眼下也没什么事发生,大概是我大惊小怪了,不如继续赶路吧,我想去南方看看。”
念白听了点点头,道:“好,那咱们准备一下,先前你骑的小马驹没了,要再买一匹吗?”说着,用手点了点腰间的钱袋,向高希言笑了笑,示意他有很多钱。
高希言笑笑道:“若你不嫌弃我走路太慢,用腿脚行进也是好的,可以慢慢走慢慢看。”
念白道:“先前可是你自己快马加鞭,反而是我没能尽兴,这会子怎么又推给我了?我们平日也是慢悠悠走路的,你可不要以为都靠滑步,一日千里的,那误会可就大了!”
高希言点点头,笑了笑。转头对着看向自己的带发僧人道:“小师傅,不知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