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言不敢再骑马,只得把手里牵着的这匹马拴在树上,紧张不安地向一里之外的院落小跑过去。
走到院门边,高希言来不及大喘气,见大门大敞开着,向里面张望了几下,能看到里面四周都是长廊和独立的房间,院中间一座假山挡住了后面的光景。
高希言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又敲了几下,只听仆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略微急躁地道:“公子,快来呀!快进来呀!”
高希言不敢向前,站在门外道:“夜晚打搅,多有不妥,你快出来,我们继续赶路。”
只听仆人更狂躁了,道:“公子!你别敲了,这里有好东西,快来!”
高希言抬头看月光被大树遮挡的丝毫不见光晕,仆人一遍遍催促,高希言只好又在门外连连向院子主人致歉几句,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回音,便硬着头皮进了院子。
双脚刚跨进院子门楣,大门就忽地被关上,回头却不见有人。
高希言站在原地不敢挪步,左顾右看这座院子,除了面前的假山,四周依序连接着一间间规格类似的房屋,在假山和房屋中间以回廊相隔。每个房间里都一片漆黑,没有一处灯光。
院子里的依稀光芒,都是从假山后的房间里发出来的。
高希言站在原地,稍稍大声,道:“晚辈方才敲门无人应答,擅自进入,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等了许久依然只听见仆人的呼喊声:“公子,不愧是读书人,知书达理,果然不同。你再不进来,莫不是要主人亲自迎接你吗?”
高希言听到这句,想了想,走上长廊,从右侧向正厅走去。
刚绕过假山,就看见门窗上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看男人的身影很容易辨出,正是自己的仆人。
他身体摇摇晃晃,对着面前的女人搔首弄姿,还有阵阵欢笑。高希言忧心万分,怕仆人对女主人做出什么不轨之行,自己也不好擅自敲门与女主人独处。
思考片刻,高希言停在门前一侧,拱手作揖,道:“抱歉夜色中打扰,方才敲门无人应声,听到家里的小厮呼唤,才冒昧擅入,实在有失礼节,请院主人见谅。劳烦院主人将小厮撵出,立即告辞,不再叨扰。”
“山高路远,夜黑难行,公子何不留宿一晚?”一个听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声隔窗穿出,说话轻柔略带妖娆。
高希言道:“多谢小姐好意,只是两个男子留宿,恐怕对小姐的名声不利。况且我们急着赶路,就不过夜了。”
话音刚落,里面的声音又飘到高希言耳内,比刚刚更轻柔,仿佛附在耳旁私语,道:“公子为何如此心急,一再拂却小女一片善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希言面前已有一双脚停住,紫色纱裙缱绻摆动。
高希言微微抬头,只见这女子细腰肥臀,胸脯白皙高耸,半遮在轻纱下,两手摩挲在纤长的脖颈处。还没看到全貌,就已有八分画中仙子姿色和风情。
高希言稍稍低下头,不敢直视这女子的脸。道:“劳烦小姐叫醒我家小厮,实在不便更进一步。”
还没等到答复,高希言的脸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一把摸住,下巴被微微抬起,直与面前的女子四目相对。
此时方才看清,那女子长着一双含情脉脉桃花眼,睫毛纤长浓密,眨眼之间皆有眼波荡漾。鼻子小巧微翘,嘴巴和眉毛上下弯曲,仿佛天上挂着两轮弯月,水里映着一轮弯月,相互照应,满脸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