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诚心诚意的告白竟惹来她绝望的自贬,他甚至连她的自信也抹掉,是他毁了她。
“我知道我错了,你和天宏从来没开始过,是我太自作聪明,乱配鸳鸯,以为这样的安排对你、对天宏都是最好的,结果却深深的伤害了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他的眼睛雪亮一点,脑筋不在死胡同里打转,他们根本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是天宏告诉你我们只是朋友?”全身一僵,杨沛浠仿佛被雷电击中,心也停摆了。
他不疑有他地点点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下一秒她含恨的眼光。
“就因为天宏不要我,你才可怜我,施舍你尊贵的爱给我。”伤病变成悲愤,她紧握双拳,指甲陷进光洁无瑕的玉手中,殷红的血不住地滴出,用肉体的痛楚去抵住心灵的创伤。
“不是!你误会……”看着她的血滴在地毯上,他惟一只想到要立刻上前阻止她。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尊严?难道给我起码的尊重对你而言会太奢求吗?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控制别人的喜怒哀乐,不顾别人的感受吗?”
被愤怒之火支配着,她步步进逼,怕她情绪过分激动会加深对自己的伤害,他不住后退,无奈的看着她。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他不再惜言,不再收藏自己的感受,他们之间已有太多的误会,不必再添一笔。“可你的所作所为却令我憎恨自己、讨厌自己,为自己感到羞耻。”她的手滴着血,心也滴着血。
他的诚恳并未能感动她已封闭的心,她的冷凝令他更惶然。
“爱我真的令你如此难堪吗?”如果他是她痛苦的根源,他是不是该放手,让她得到释放呢?
“爱上你不曾令我后悔,爱上一个可以牺牲我以成全自己兄弟之情的男人却足以令我无地自容。”她哭得更凶,泪模糊了她的焦距,眼前的人影在她脑海中却清晰无减,一个令她爱得苦涩、伤得透彻的男人放下自尊向她剖白,然,她早已失去得到他的爱的自信。
“是我瞎了眼睛,才看不清你对我有多重要。”他箭步上前,再度拥她入怀,似要把钳她入体内,不容一丝空间分隔两人。
“我不会再放开你,让我用未来的日子弥补你心中的痛吧!”
她该感动吗?她最想得到的终于等到了,却高兴不起来,心冷了,也静了……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她抬起头从空洞的眼眸凝视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人。
“如果天宏说他爱我,不可以失去我,你还会毫不犹豫地说刚才的话吗?”
她的疑问犹如冰水浇在他身上,抱住她的双臂顿时一僵,冷却了他的激情,也浇熄了她心中的星火。
他答不出,他仍是爱她,可他不知道面对天宏他还能不能如此积极争取,丢下兄弟的亲情不顾。
他的犹豫就是最清楚的答案。
泉涌的泪流尽了,是收起悲伤的时候,不再纠缠在解不开的感情结上。
“我只知道我对你的爱,不会因天宏改变。”不想骗她,只要坚决地说声“会”,她一定会相信他,他却说不出违心的话。
“你的爱太沉重,我背负不起。”几秒之间,她收起所有激动的情绪,没有人再能在她身上找到温度,心死的人不再有一丝温暖。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铃声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响,然而他的脚怎么也移不开去接听。
“喂?”杨沛浠的声音略显沙哑,却仍保持专业形象代他接过电话。
“夏小姐来了,想问总裁有没有时间一起吃……”
断了线,他着急地想向她解释。
“有多少女人等着被你召唤,我却不懂得抓紧机会,真是愚蠢。”没有幽怨的泪,只有凄冷心碎的笑声。
在门外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夏美媚迳自推门而进。
“天承。”夏美媚细软的嗓音传进两个心情截然不同的人耳中。
“你怎么来了?”龙天承脸上的厌恶表情,就算夏美媚再笨也不可能不明白她不受欢迎。
“不打扰了。”她没有夏美媚的骄艳,没有她的温柔,没有她的八面玲珑,更没有她的“包容”,但她最少还有一点点的自尊。
“沛浠——”他想追过去,偏偏夏美媚就像八爪鱼一样死缠住他。
闻言,杨沛浠脚步稍顿,眼泪又一次如泉涌出。
此际,他的手一定搭在夏美媚身上,他们之间一定有比他与她更多、更亲密的接触。
这样的爱她承受得了吗?
不!
害怕再次面对他,她急忙拔腿往门外狂奔,直至撞上一堵内墙,才被弹开地跌倒在地。
“沛浠,你怎么了?”正在门外等候她的周仲邦望见她脸上的泪,怒不可遏,再望向被夏美媚依偎着的龙天承,只差一点他的拳头就不顾一切地挥出。
“跟我走,和我一起去美国。”他轻拍着她的背,让她伏在自己的肩上恣意洒泪,直至她的轻啜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