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认不出陈相的字来。
一汪静潭霎时翻搅起来,顾荇之面色凝肃地看向宋毓,沉声问到,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可还能找到?
宋毓被他这一堆问题砸的头晕,挥手示意他先冷静,然后装模作样地呷了口茶道:找是可以找到,你什么时候想找他都行,反正他哪儿也去不了。只是,找到他恐怕用处不大。
顾荇之看着宋毓,不说话。
咳咳本来想拿个腔调的宋世子被他盯得心虚,只得老实道:他被送到我易州之时已经死了,你要去找,也就是个座坟茔。
手里的茶盏紧了紧,顾荇之沉声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他死了?
我当然确定!宋毓翻了个白眼,我亲自接的人,看样子死了也少说有四、五日了。我还专程派人选地方挖坟,要不是你的亲笔信,我堂堂一个王世子,我会费这些劲?
那封亲笔信还在么?
宋毓一愣,一脸嫌弃地看着顾荇之道:我留着你的书信干什么,又不暗中心悦你
顾荇之懒得跟他计较,随手翻阅着棋谱,把陈相遇害的时间线都串了一遍。
宋毓说他是一月二十六日收到他的信,然后寻了个地方埋了个人。
同一天,陈相于宫前道被杀。
金陵到易州,少说也要四天的时间,宋毓说他见到那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四日,那他在离开金陵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死了。
之后,陈相以顾荇之的名义给宋毓写信,要他帮忙安葬家仆,再送了他一本写着顾荇之名字的棋谱作为谢礼。
应该是这样没错,可整件事怪就怪在,陈相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是以顾荇之的名义安葬家仆,还是以顾荇之的名义送棋谱,目的应该都是想让宋毓去找他。
可是找他做什么呢?
陈相到底想让宋毓提醒他什么呢?
心思飞转,手中的棋谱被他翻得哗啦作响,忽然眼前一空,翻书的手顿在了半空。
诶!对,就是这一页。宋毓凑了个头过来,指着那一页被墨迹沾染得几乎分辨不出原样的棋谱道:我就说你这人心思缜密,送人棋谱居然还涂花一页,你是怕我学会了吊打你,然后独孤求败是么?
耳边呱噪的声音逐渐模糊,顾荇之的目光落在那片墨渍上,久久地逡巡。
长渊,耳边响起陈相带笑的声音,他坐在那片竹林斑驳里对他招手,指着石桌上的一盘棋局问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输么?
时年束发的他看着三招之内,稳赢变惨败的局,沉默地摇头。
陈相朗声笑着,轻拍着他的背道:因为你太想赢,只看着最后的目标,忘了每一步的筹谋。
言毕,他将那枚被顾荇之吃掉的相子放回原位,和声道:这一子,你不能吃。吃了,就输了。
这叫弃子入局。
弃子入局。
牺牲子力破坏对方防线,借此暴露对方老将,便于己方子力攻杀。顾荇之喃喃,手中的棋谱越握越紧。
原是如此。依旧是温和的声音,不见半星烟火,轻烟细聚之中,顾荇之抬头看向宋毓。
陈相用自己设局,以死邀我们入其中。
全剧总编剧:
陈。老谋深算。死了都要赢你。相
弃子入局划重点划重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