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瞿管事一口气饮尽,咂了咂舌,他说道,“往日里倒没喝出这金华酒有什么好喝的,今儿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这美人儿手里倒出来的酒就是不一样!”
“爷,你怎么才喝一杯就说胡话了?”春雨再次满上,端起酒杯道,“这第二杯爷可还是要喝的。”
“喝!喝!”瞿管事接过酒杯,照例一口吞了。
连着几杯酒下肚,瞿管事都面不改色,倒是被强行灌了一杯的春雨闹了个大红脸。本想灌醉这人来套话,哪想最后醉的却是自己。
春雨却是没计较以瞿管事平日里花天酒地的性子,哪里会区区一壶酒就放倒的,等意识到这点,已是第二日天明。
瞿管事虽做出了养外室的事,可这晚上却是不敢在外过夜的,所以这一夜春雨便是说了什么胡话,瞿管事也没听到。至于那看门的婆子,送走了瞿管事就自回去休息了,压根没功夫搭理春雨。
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春雨嘤咛一声,坐起身来喊人。
过了一会儿,那婆子一脸不高兴地走进来问道:“姑娘,这大清早的你叫什么呢?可别让邻居的人听到了。”
“妈妈,能不能打一些热水来,再煮一碗醒酒汤。”
“哟?还真把自己当夫人了?”婆子挤眉弄眼,说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名门大户出来的小姐不成,还要喝醒酒汤,你配么?”
面色煞白的春雨抿了抿嘴,说道:“打些水吧。”
小门小户都没有用早膳的习惯,自是不会点火,而现在这天气用井水洗脸也没什么,再加上这婆子惫懒,自是不乐意去劈柴烧水,便推辞道:“姑娘,这白天可是不点火的。”
两个简单的要求没得到回应,春雨只得摆手,说道:“知道了。”
婆子转身,甩下一句“切,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个外室。”
闻言,春雨潸然泪下。
是啊,她算什么,她不过是个看门的婆子都能给脸色看的外室。想到曾经的好日子,春雨不禁懊悔,自己就不该去找瞿管事那个白眼狼!
懊悔归懊悔,春雨却没有忘记自己应该做的。
她的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她自是不会让人如意!
冤有头债有主,害了她的人,她迟早会百倍奉还。
眼下自己虽还受禁,但却比之前好了许多,假以时日,兴许自己能够出府。若是能找到楚良娆,告诉她顾氏的事,她一定会帮自己对付王妃的!
树倒狐弥散,到时候瞿管事岂不是也会被拉下水?
心里被报复的快感充斥,渐渐的,春雨也不觉得头疼了。只想着要尽快打消瞿管事的顾虑,让他对自己放心。
可在接下来的日子,瞿管事并没有抽出空来见春雨,他正忙着应付老夫人的刁难,每天都是头疼不已,对老夫人挑出的糊涂账,他只有拆东墙补西墙,好几次都是自贴腰包。
老夫人看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没赶尽杀绝,给他留了条活路。
瞿管事心里还是惶恐不已,心中不禁骂顾氏太黑,竟把糊涂账都记在自己头上,这一查就把他给提出来了,她反而能继续做她高高在上的王妃。
抱怨归抱怨,要瞿管事发表半点不满,他却是不敢的。
这些年他帮着顾氏做了不少亏心事,自是知道顾氏的手段心狠手辣,若要说真能对她无所顾忌的便是府里的王爷和郡主了吧。
事实上,楚良娆对顾氏还是很顾忌的,这些日子她每日晨昏定省,一到顾氏院子里就做出一副哭丧的脸,让顾氏看着就难受。顾氏一旦说点什么重话,楚良娆就作势要哭,杜妈妈便吵着要见王爷,搞得顾氏几欲暴走。而楚朝阳对楚良娆则是一味的娇宠,任楚良娆再怎么胡来,他都无条件地相信楚良娆是无辜的,要错那绝对是顾氏的错。
☆、164 迟早要嫁
头一回体会了戴黑帽的感觉,顾氏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每天见到楚良娆心里就一个念头,掐死这小贱人!让你装可怜!让你装!
任她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一向强势的楚良娆如今怎么当起了小白羊,一副任打任怨的模样,平日里对谁都是一脸笑的她,如今对着自己就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着便觉得丧气。
偏偏跟她作对的楚良娆就乐意做这副表情气她,顾氏发作不得,只得把气撒在了探病的人身上。
没多时,顾氏性情大变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而楚良娆受委屈的事也被传了出去。
得知楚良娆的处境,霍泰楠再度登门,要求提前婚期。
眼下嫁妆也备的差不多了,老夫人对此并无意见。而楚朝阳就不乐意了,他肯答应嫁女儿已经是破天荒了,如今还要提前几个月,他怎么能忍?随口扯了个借口,楚朝阳便回绝了。
当着霍泰楠的面,老夫人没说什么,但是单独对着楚朝阳,她又是一番说辞:“难得这孩子有心,肯提前婚期,你怎么就给推了呢?”
知道母亲给自己留面子,楚朝阳语气自是不会强硬,他温言软语地说道:“这吉日说改就改,只怕对阿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