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收回看向许君的视线,回头看向一旁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朕正好有空,就想着来这里走走,怎么不可以?”晋祁找了地方坐下。
登基称帝之后晋祁就少来这里了,忙碌是一方面原因,更主要的也是为了避嫌,想他如今去林绪腹中也都要避开外人。
不然身为皇上,三天两头的往臣子家中跑,就算并无什么恐怕也要招人惦记怀疑。
听闻晋祁的话,屋内林绪和许澜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全然是不信。
三人重新在桌前坐下,许君与他母亲离开后,屋里的下人也被许澜尽数挥退,一时之间便只剩下三人。
少了外人,三人也少了几分顾虑,放松许多。
林绪对着门坐着,他抬眸看向远处。临近过年,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大雪把整个京城都覆盖,从林绪府中出门来时这一路上林绪所见的皆是一片白皑皑。
尚书府中未得以避免,除了被清扫过的地方,屋顶上,花坛中,到处都是一片雪白。
晋祁来之后没多久,天空也随之飘起了一层细细的白雪,看样子又要下上许久。
“今年好像比往年还要冷许多。”晋祁见林绪望着门外,感慨道。
“前些日子工部那边已经来报,说是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厚得多。”许澜道。
这事情与工部并无直接关系,也并不归他们管,但每年这时候工部却都紧张万分。
年前时积的雪年后会化作水流,水流再汇聚成河,河水涌流,这就事关工部防洪事项了。
“看来明年情况会更糟。”林绪道。
晋祁闻言轻叹一声,心中有些不喜,却也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就算是聪明如林绪也毫无办法。
“晋易最近也开始装病,试图想办法离宫回去。”晋祁提起晋易,眼中多了几分冰冷,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晋易那边明显表现出了几分异常。
大概是因为难得回京,晋易甚至开始背着他偷偷和朝中的部分官员走动起来,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晋祁早就已经防备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悉数了然于心。
“宫中御医近些时日应该挺闲。”林绪淡然道。
晋祁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坏笑,“晚些时候朕就让他们去晋易身边候着,朕的皇弟难得来京中陪朕过年,可不能当真病倒。”
许澜见两人使坏,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年纪是三人中最大,与两人也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两人的脾气都非常了解,如今见两人这越发默契的模样,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替晋易担忧。
“不谈这个了。”晋祁不准备让这些事坏了自己难得的好心情,“说说过年的事情。”
“皇上不在宫中陪晋王?”林绪看向跃跃欲试的晋祁。
晋祁闻言脸色瞬间臭得不行,除夕年夜饭让他和晋易一起吃就已经足够让他难受,他总不能把这几日时间全都耗在他身上。
“你准备怎么过?”晋祁看向一旁许澜。
话一出口,晋祁立刻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问错了人,依着许澜的性子,难得有机会他肯定会在家中陪他家人。
“我年后应该会陪着内人去附近山上寺庙中还愿,小子许君也一起。”许澜说起这件事,脸上便尽是笑容,“年后许铭也会回来小住两日。”
许铭乃许澜大子,如今已是地方驻军将军,要说起来也是少年成名前途无量的人物,不过大概是性格随了许澜,他倒也是个低调的人。
见着许澜脸上浓稠得化不开的笑
容,晋祁回头看向林绪,“你呢?”
“在家中看书。”林绪把自己已经做好的安排说了出来,他家中离京城远,仅仅几日的年假根本来不及回家,以往每年他都是如此度过。
晋祁闻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嫌弃来,与林绪越发熟悉了他便越发觉林绪这人日常的日子过得简直就如同白发老人。
每日鸡鸣便起床洗漱,洗漱完后是练武,而后是用早餐,然后便去上早朝处理朝中事务,晌午时准时回府用餐,下午若朝中还有事便去处理,无事便在租房当中看书以度日。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就未曾变过,晋祁仅是知道便觉得有些受不了,林绪倒是好像还颇为享受。
“你就没有一点别的事情可做?”晋祁问道。
“别的事情?”
“不然我们也去庙中走走?”晋祁瞬间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