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送谢景迟到家以后才去的公司。谢景迟拒绝了管家和李阿姨的好意,一个人在房间里收拾从酒店带回来的行李和书本。
从考试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不用早出晚归去学校,可以悠闲地做自己的事情的第一天,谢景迟就感到了一阵空虚和无所适从。
临到饭点,陆栩给他发消息说找不到门,他二话没说拿着手机就下楼去了。
离开空调房的一瞬间谢景迟就感到了窒息和闷热,湿热的空气贴在裸露的皮肤上,像一层糖做的外壳,黏得可以拉出丝来。
陆续坐在树荫底下的长椅上,无聊地踢着腿。
谢景迟走到他身边,“栩栩。”
陆栩抬起头,谢景迟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眼角有点红,“哦。”
“原来你住这种地方啊。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大楼,陆栩看了一圈周围,忽然这样说道。
正在输密码的谢景迟手抖了一下。输错了一位数字,删除的话又删多了,他抿起嘴唇,索性全部推翻重输。
“我不是故意不请你来。”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两句。
电梯门开了,陆栩直视着前方的金属墙壁,“那是什么?”
“我之前不住在这里,准确来说这里是……他家,这几个月我一直住在这边,七文山的话我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察觉到陆栩的身体骤然绷紧了,谢景迟很轻地叹了口气,“你很讨厌他吗?”
数字从小到大不断跳跃,谢景迟已经做好了陆栩不会回答的准备,然而陆栩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不是讨厌。”陆栩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觉得……那个Alpha有点可怕,你都没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吗?”
“什么?”
谢景迟想不出来秦深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和“可怕”这两个字扯上关系的。但不等他问出个究竟,电梯门就开了。
面对一脸和蔼的管家,谢景迟不方便再说什么,而陆栩也表现得无可挑剔,从问好到对答,仿佛他们之间的那些矛盾并不存在,而他真的只是来探望同学。
“小迟跟我说你喜欢吃辣的和甜的,不过他刚生病,吃不了有刺激的东西,所以只能这样。”
午餐的菜色一半辛辣一半清淡,中间好似有条泾渭分明的线,过来上菜的管家这样解释道。
正要下筷的陆栩停住,“他怎么了?”
“发烧,烧得好厉害,浑身都是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管家说起谢景迟昨天在考场外面晕倒的事情,谢景迟不想让陆栩认为自己是在卖惨,赶紧把话题扯开。
“我没事,而且烧已经退了。”
过了会,他无意中发现陆栩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瞟。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空气因为尴尬而停滞了,陆栩僵在原地,然后跟没事人似的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午餐过后,谢景迟把陆栩带到自己的房间,说是有话要和他说。
离开无关人士的视野,陆栩的脸登时垮了下来,不复人前的笑容。
“有什么要说的就现在说吧。”他双手环胸背靠房门,冷冷地望着谢景迟。
“也没什么可说的。”谢景迟攥着的手指松开又握紧,关节处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就跟你看到的差不多,我只是装得成绩很差,考试故意考砸,平时作业明明做了但是交上去的都是错误答案。哦对了,那天的竞赛题也是我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