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怎么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呢?
如果沈映都不喜欢她了,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喜欢她了。
容虞坐起身掀开被子,赤脚走下了床,坐在了檀木桌前的板凳上,桌子上那白玉花瓶里插着今天沈映带回来腊梅。
它和摘下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容虞知道,不出七日,它就会慢慢枯萎掉。
容虞把梅枝拿出来摆在桌上,开始一朵一朵的把上面的梅花摘下来,摘完之后,又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溪南和溪北已经睡了,夜里的奕王府很寂静,风很凉,容虞穿的单薄,冷风像针一样扫过。
她开始在门前不停的来回走着,有些焦躁,脚步也越来越快,她的动作毫无目的,就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长发被等吹的凌乱,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厌烦,呼吸渐渐加重。
那些她本曾经杀过的人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些惨烈的叫声,腐烂的血肉,还有惊慌的目光。
当时让她觉得兴奋无比的东西现在像是密不透风的布一样一层又一层的掩住了她的口鼻,窒息感传来,她大口的呼吸,冷风灌进胸腔,四肢都像在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动弹不了,她一睁眼,迷茫中好像又看到了些别的景象。
那只爱在阳光下,揣着手睡觉小胖猫被残忍虐杀,刘娴那张傲慢又冷漠的脸,容围看着他母亲时那粘腻的眼神,寒夜里女人抑制的咳嗽声,还有她走在阳光下,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轻视的目光,第一次看见苏致时,她落落大方,光彩照人的模样,陆长宁指着她说她恶毒的模样……窒息感开始加重,容虞弯下腰摸着自己的脖颈开始不停的咳嗽,她跪在了地上,眼前开始变的黑暗,甚至开始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
房门开了一夜,破晓时分,容虞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把自己身上裹得厚毯子掀开,然后站了起来。
她蜷缩在角落里,用一条厚厚的毯子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就这样待了一夜,一夜未眠。
她捡起毯子,把毯子叠好,放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溪南缓缓敲了敲门,道:“夫人,您醒了吗,可要奴婢进来伺候您洗漱。”
容虞坐在床上,道:“进来吧。”
溪南和溪北走进来,除了昨天刚刚拿进来的腊梅不见了,房里一切如常。
容虞被伺候着洗漱,又梳了头发,上了些粉还有口脂,她长的美,随便一打扮就更显得光彩照人。
中午的时候,沈映才从外面回来。
他没有换衣裳,依旧是昨天那身,眉眼间透着倦怠,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容虞走上前迎他,道:“你回来啦。”
沈映嗯了一声,刚进来就注意到了原本放在桌上的梅花不见了,容虞看到了他的目光,解释道:“我昨天把花瓶碰碎了。”
沈映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再猜测什么,道:“想要的话,今天再去摘一些。”
容虞点点头,说:“那我们一起去。”
沈映脱下身上的外衫,道:“昨天临时出了一趟城,今天早上你有好好吃饭吗?”
容虞点头,说:“有的。”
她上前抱住了沈映的腰,道:“你一宿没睡吗?”
“我昨天睡得也不好,我们一起睡吧。”
沈映抚了抚容虞的头发,吻了吻她的侧脸,道:“好。”
第七十五章一觉睡醒,已然是日……
一觉睡醒,已然是日暮时分了。
她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然后侧头,看向了自己旁边。
沈映已经醒了,现在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长发垂散着,一旁的矮桌上燃了朵明黄色的烛火,他微微垂着头,在烛火的映衬下,侧脸像铺了一层温暖的柔光。
冬日里这样光景忽然让容虞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