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呈给季老太太过目,老太太看了点了点头,又转给了季重莲。
季明宣虽然不学无术,但这字却写得有几分飘逸,季重莲感叹了一声,她是可惜了这字。
转头时,灵芝已经端了火盆上来,季重莲伸手看向季明宣,“父亲,那纸婚约。”
季明宣瞪了季重莲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掏了出来,季重莲确认无误,又展示给秦子都看,这才扔进了火盆里,眼看着火苗倏地一下蹿起,那张薄薄的纸片倾刻便化作了灰烬,季重莲抿唇一笑,不禁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可这模样看在秦子都眼中却是万般刺眼,她凭什么松了一口气?
难道嫁给他还是委屈了她?
难道她还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秦子都咬了咬牙,只觉得胸口怒气腾腾而上,季家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好了,这纸退亲文书秦公子可要收好了。”
季重莲笑眯眯地看向秦子都,双手递上了那纸退亲文书,袖口不经意间滑落而下,露出皓白的手腕,两只莹莹的玉镯在腕间闪着温润的光芒。
秦子都阴沉着目光,只觉得面前这张笑颜更加刺眼,刚想伸手接过,季重莲却是手腕一晃闪了开去。
秦子都一扑而空,刚要恼怒,但旋即想到了什么,唇角这才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来,“怎么?后悔了,你若……”
那样的话语脱口而出,连秦子都都怔了一怔,他在说些什么?
好在季重莲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敛容道:“我是想要提醒秦公子,今日这事内里如何便只有屋里这几人知道,我们自然不会去坏了秦公子的名声,也望秦公子好自为之,千万别想着毁了别人便能造福自己,岂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伶牙俐齿!”
秦子都咬紧了牙,只觉得羞愤难当,他差点就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板凳了,这个地方他再也不想久待,一手取过季重莲手中的退亲文书,他僵硬着拱了拱手,一甩衣袍,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哪知才走出季家大门,季明宣已经巴巴地追了出来,千呼万唤才叫停了他。
“哎哟,子都啊,你可走那么快干嘛?”
季明宣喘着粗气,从季老太太屋里出来时他便去大门候着了,最后才知道秦子都主仆竟然走的角门,这才又急急地追了过来。
“四老爷,不知还有何指教?”
秦子都嗓音冷冽,双手负后,冷冷地扫向季明宣,他此刻可以肯定,季明宣真是傻地,不然季家已经将他扫地出门,这人还巴巴地追出来做甚,是找抽吗?
一旁站着的华伟早已是忿忿不平,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跟着他们家少爷四处行走,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奉迎讨好,谁知道这次竟是被人这般迫不及待地赶了出来,竟然还让他们走了角门,这等委屈,对于他们来说,无疑于是奇耻大辱。
可季明宣竟然还有脸追了出来,这到底是看笑话呢还是想再羞辱他们一番?
“子都啊,虽然咱们这亲事结不成了,但我和你父亲的情谊还是在的,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一声,我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季明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虽然在季家他不敢违逆了季老太太的意思,但秦家这样的关系他却也不想断了,指不定将来就能靠上一些,如今他的后台和依仗越来越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熟人,他如何能轻易错失?
秦子都只是冷笑一声,也不言语,这算什么,打了脸,再给颗糖吃?
他能靠到季明宣什么,这个软蛋……
不,等等!
秦子都神色一暗,这次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齐湛给办砸了,若非如此,他何故会在季家尽失颜面。
这样的蠢蛋,他当初又怎么会找上他?
季家如今他不好正面报复,但是齐湛,他总有办法能让他不好过的!
秦子都沉郁的目光转向了季明宣,唇角一翘似笑非笑,“倒是有一件事情,我想伯父定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