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的病需静养,不能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养病需静!
做了皇帝如何静呢?
颜珞的回答,让镇国公吸了一口冷气,指尖紧紧夹着如玉的棋子,他忽略了一事:殿下是病秧子。
她如今穿着最好看的衣裳,华胜优雅,面容在脂粉的遮掩下若桃夭,让人瞧不出她的病情究竟几何了。
他以为是颜珞厌倦了,却不知她只有几年了。
颜珞微笑以对,“你放心,我若真去了,我会替顾阙铺好所有的路,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镇国公沉默,颜珞道:“你不信我?”
“信。”镇国公坚定道,“我一直都信殿下,我这辈子最敬佩的唯有殿下了。”
镇国公是一武将,不会勾心斗角,深谙朝堂沉浮,对颜珞甚为敬佩。这种发自内心的敬佩,不分男女。
颜珞笑意渐深,“我很好奇,你宁愿用整座府邸去抵抗废帝,为何会将顾阙嫁给我。”
“顾阙愿意,两情相悦,本就是我造下的罪孽,我有什么面目去反对。二来,殿下为人,与废帝不同。”镇国公坦然,“殿下是可信服之人。”
若是寻常女人,他如何都不会将女儿嫁出去。
颜珞抬首,怔怔看着他:“答案竟这么简单?”
“殿下觉得简单,可我却思考多日。殿下,你想,你若有女儿,你会怎么做?我出入战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能活着回来,已然万幸。我觉得命很重要,但苟活着,很难受。我若拒绝,顾阙丧失生机,苟活于世,不如随她的心愿。”
颜珞不解:“你、不要名声了吗?”
“不瞒殿下,我让顾阙代替兄长是为了保全侯府的性命。爵位若在二房,我们都会死。二房做事心狠,我只能这么做,但名声,我从未想过。”镇国公舒叹道。
颜珞笑了,“我以为你拒绝废帝是为了名声呢。”
“不,顾阙不愿意,我不会答应。二来,她并非圣君。”镇国公轻叹,怎么能将女儿推到火坑里呢。
面对颜珞,那是因为顾阙愿意。
顾阙说:“父亲,我喜欢她。”
他还能说什么呢?都是他造的孽罢了。
颜珞笑了,镇国公有些双标呢,不过,还有些可爱。
再来一局,两人复又执棋,这局,颜珞收敛锋芒,该放水的时候就放水,最后,打了平局。
镇国公没察觉,喊着再来一局。颜珞唇角抿了抿,没完没了。
再来就再来,颜珞不再放水了,再放水,今日别想回去了。
三局两胜,镇国公傻眼了,颜珞起身就走,真烦人。
初一在国公府吃了午饭,顾阙给清至琼琚发了红包,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地磕头,乖乖地喊了‘阿娘、姑姑’。
称呼有些奇怪,然而,与孩子说不清楚,娘亲只有一个,那便是颜珞。
顾阙得空的时候问了夫人:“丽娘呢?”
“走了,你哥哥一死,就放走了,给了银子,不算亏待她。”夫人道。
丽娘勾了顾言,药也加重他的病情,好在留下一双孩子。
顾阙知晓,所有人都回不去了,丽娘与她一般,都是懦弱的人。倘若她有一点坏心思,都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夫人告诉她:“我让人跟着去了,她已经嫁人了,配了农夫,我送了她十亩水田,也算是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