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是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独自给裴宴打电话的。
随着电话拨打出去,在等待对方接通的这期间,宋夏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一下。
直到电话被接通,一道清越温润,儒雅又温柔的声音传来,“喂,你好。”
熟悉的声线一传入耳中,宋夏鼻子一酸,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这是裴宴的声音,区别于从陆河那边传出的,而是他自己本人的声音。
突然又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这让宋夏心生了一种他其实一直都在,从未离开的错觉……
再加上一想到,裴宴此刻就与她处在同一个时空里,但她无法以自己的身份去见他,而他也不认识她,宋夏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她宋夏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多愁善感而耽误正事的人,很快,她就敛起心神,将她宋大律师的气场给拿了出来。
“你好,请问,是……裴先生吗?”
与此同时,电话这另一端,位于北京,正在餐厅的一个包厢里用餐的裴宴,听到对方语气里的不寻常,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出于礼数,他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而后起身离开了因师哥几个正聊到兴起,而有些热闹的包厢。
因此来避免听不清对方说什么的情况发生。
走出包厢,将门关上,声音被隔绝的那一刻,裴宴才觉得耳根终于清净了。
没让对方久等,裴宴站在走廊上,随意的将背往身后的墙壁上靠去,就这么刚好的靠在挂在墙上的一幅山水画的旁边。
“不知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这是一通对他而言有些奇怪的电话,但裴宴还是以认真的态度回应了对方。
而听到他这话的宋夏,这时回想起在裴宴当时在告诉她电话号码的时候,跟她说过的话……
“我曾经去过阳市,2012年的时候,为了修复馆里的一件文物,我在阳市停留过一段时间。”
宋夏刚听到的时候很诧异,“2012年?是你已经穿越到陆河身上的时候了吗?”
裴宴点头,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当时被邀请去参加一场晚宴,当晚被气到心脏病发作,虽然及时送院就医了,但这事后来传回北京,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尤其是他那些师哥们,连夜赶到阳市,就为了给他讨一个公道。
后来还要求严查那家酒店,如此高规格,用来招待官员领导级别的酒店,怎么会是这种风气?
当时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件事的责任全被推到了酒店的一个经理身上。
经理被开除了,那几个高层领导也都老实领了罚,让他们想再深究下去就显得无理取闹了,这才不得已了事。
宋夏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她提起这件事。
直到他说到那家规格极高的酒店是曹家的产业,而老板就是潘金荷的时候,宋夏才恍然大悟!
裴宴跟她解释:“当时之所以会那么快就处理出一个结果,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再继续查下去,因为牵连甚广,不过因为超出我们能插手的范围了,曹家才逃过一劫。”
闻言,宋夏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如果当时能继续查下去,潘金河跟曹魏业这两口子在阳市的地位就不保了!”
毕竟只是心脏复发,没危及到生命危险,能为难他们的程度有限,但凡再严重些,都不可能这么轻易息事宁人!
裴宴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宋夏一件事。
“我的工作并不足以被如此优待与重视,他们真正看中的,是我背后的裴家。”
“裴家的人脉很广,能接触到一般人所无法接触的那个阶级,因此,若我要想上报什么,不需要经过那些繁琐且复杂的手续,直接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送到想送的人手里。”
宋夏听懂他这番话的意思了,要想整顿阳市,严查曹家,他这一关,必不可少!
这也是裴宴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她的原因,因为就算有她的介入,将真相告诉给顾成锋他们了,但也会因为能力有限,而无法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需要人脉。
而他裴宴,就是现在最大的人脉!
于是,让思绪回到现在,为了让这个时代的裴宴愿意帮忙,宋夏很严谨的在电话里说道:“裴先生,冒昧打扰,我是在律所工作的一名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