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傅微微颔首,想着即将有新生命诞生,眸中终究是露了喜色,“管家,府中每人加一个月的月俸。”
太傅府许久都未有喜事了,管家心中也甚为欢喜,躬身应是。
“快,将我房中那棵参拿来炖给小姐补身子。”谢太傅默许了孩子姓谢,辛老夫人喜气洋洋,对云夫人的不喜都淡了些,冲着她又道。
“云氏,千佛寺求子灵验,过两日你和明意一起去还愿,佛祖保佑我谢家子嗣绵延。”
谢明意这时想起原身曾到千佛寺求子,还有自己做的那个梦,开口附和,“母亲,千佛寺风景秀丽,你我一同去散散心也很是不错。”
云夫人含笑应允。
镇北侯府
陛下既下了令,祁朝晖便命人备了行装,准备明日一早便起身去河安。
想到惠帝言语中提到临安王世子妃江宛宛,祁朝晖眼尾微挑,唤了连和进来。
自谢明意和离归家,府中的下人被祁朝晖赶出去不少,正房就显得空落落的。加上祁朝晖不喜太多婢女伺候,平日里正房便只剩下几个婆子在。
连和进去的时候是一路无阻,迎面就听到侯爷开口吩咐他,“潜入江府一趟,告诉临安王世子妃,申时末本侯在朝云阁二楼等着她。”
连和闻言颔首称是,只在暗中撇了撇嘴,侯爷还说自己同世子妃无干系,孤男寡女私下见面说当中没有猫腻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祁朝晖眸光敏锐,看到他有些愤愤的神色,睨了他一眼,语气冷冽,“明日启程去河安,今日误了事唯你是问。”
连和摸了摸鼻子,挺直了脊背,不敢惹侯爷生气,迅速下去办事去了。
距离申时还有一个时辰,祁朝晖心念一起往正房的内室走去。谢明意走的急,很多衣服首饰还有她的一些小东西都未拿走,如今还一一摆在原来的位置。
铜镜的前面放着一支绯红色的宝石步摇,他百无聊赖地拣在手中晃了晃,底下的宝石轻轻地打在他的手上。祁朝晖蓦然想起谢明意背对着他卸妆的模样,纤细的手指白皙,拿下了步摇,解了发髻,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
听到他说要宿在正院,脊背一下挺得直直的,像是只如临大敌的猫。
想着他漫不经心地将步摇随手放在了自己的袖子中,等从河安归来解了她对江宛宛的误会,抽个时间将她的东西归还给她吧。女子的物品,还留在镇北侯府,不成体统。
很快,便到了申时,江宛宛应了邀,盛装打扮去了朝云阁。她是守节的妇人,原本应着素服,簪银饰。
可是这一次,旭之亲自约她见面,江宛宛面上不禁带了些激动,谢氏已同旭之和离,镇北侯夫人的位置就空缺了下来。
只要旭之再等她几个月,过了孝期,她便能嫁入镇北侯府,成为位高权重的镇北侯夫人。到那时,她江宛宛依旧是楚京中人人艳羡的贵女,无人敢小看她。
抚了抚头上价值千金的碧玉玲珑钗,江宛宛撩起裙摆,噙着一抹微笑步入雅间。果然,身形颀长的男子正立在窗前,他头上的墨玉冠隐隐透着冷光。
“旭之”江宛宛柔声唤他,朝着看过去的眼眸带了热切。
“世子妃,临安王世子的死你想必很清楚。”祁朝晖转过身,目光淡淡地看她,不带任何温度,“如实告诉本侯,本侯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瞬间,江宛宛的笑意凝结在脸上,心中如坠冰窟,碧玉玲珑钗随着她的身子微微的颤动着。“旭之,世子为了抗击瑞王而死,你又何必让我想起这伤心事?”
她眼眶一红,掏出帕子覆住脸,语气哽咽道,“瑞王谋反,是旭之你领兵平定的,当时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
祁朝晖的凤眸未在她委屈的脸上停留,神色凉薄,“临安王和世子父子两个同瑞王暗中勾结,本侯念在江太尉的份上给你一次脱罪的机会。我耐心有限,不想在这里和你纠缠,说了你留下一条命,以后在楚京还能过你的安稳日子。若是你执意不言,受了株连为奴为妓江家是帮不上你的。”
江宛宛帕子下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大楚律例,凡是涉及到谋逆大罪的人家,女眷皆充作官妓……“旭之,我不过是一名弱女子,我又能知道什么?我知道你怨我当年嫁给世子,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是无奈为之。”
她看着面容冷硬的男子双眼蓄了泪水,透着哀求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虽然嫁给世子,但,但我心中一直记挂着旭之。”
“聒噪,”祁朝晖对着佳人的示爱不为所动,凤眸微眯带着股不耐烦,冷声又道,“本侯只要你回答我,临安王世子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