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的脸色在看到他们母子时骤变,尤其是季中和,他沉下脸道:“你来做什么?”
蒋梦兰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在季中和的身边站定,却是看都没看他,转而面对季风以及季老太太,微微点头道:“季老先生,老太太,你们好!我是蒋梦兰。”
她这声打招呼,季风和季老太太都没搭话,显然也是对她很不满。
“小北,小溪,好久不见了,我是蒋阿姨。”她又对季桐溪和季庭北说道。
但是两个人依旧没有搭话。
蒋梦兰并未在意这些,又道:“很抱歉,打扰你们用餐了。不过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说着,她径直就坐下来了,以一副女主人的口吻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接着吃饭啊。”又一脸微笑地对一旁的佣人道,“麻烦你,帮忙拿两幅碗筷过来。”
佣人没有得到季家人吩咐,自然不敢有所动作。
“蒋梦兰,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季中和气得脸色发青,攥紧了双拳怒问道。
季桐溪和季庭北一看他这样,怕他情绪不好,心脏又承受不住,季桐溪连忙就去端了杯水递给季中和,“爸,您先喝口水,别激动……”
蒋川平在一旁,神情复杂,看季中和这么生气,他也不由得开口:“爸,您别这样,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
“混账!”季中和第一次这么狠地骂蒋川平,手指颤抖地指着蒋梦兰,“谁让你跟着你妈胡来的?!”
“爸!”蒋川平也是第一次这么跟季中和针锋相对,他面色冷凝,眉间闪过一抹痛苦,“我和妈不是胡来,我们只是……”
蒋梦兰轻轻抬手,阻止了他的话,轻轻笑道:“中和,你这幅大惊小怪的样子做什么?你离婚了,如今是单身。我们俩的关系在座的众所周知,难道我连过来吃一顿饭的资格都没有吗?”
“蒋梦兰!你给我闭嘴!”季中和气得怒骂。
“啪”地一声,季风突然重重地拍了筷子,“行了!都给我闭嘴!”
众人都没再出声。
季风的目光冷冽地扫过蒋梦兰,又看向季中和,“你自己惹出来的事,你给我自己解决!我先带着你妈去外面散散心,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不想再在家里见到这个女人!”
季风指着蒋梦兰,目光凉寒。
很显然,他是极不喜欢蒋梦兰的。
说完,他一手拉着季老太太,喊来了佣人帮忙给他们收拾行李。
这是要出去躲清静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季中和转向蒋梦兰,语气十分冷厉,“你给我出去!以后不准进这个门!”
蒋梦兰却是短促嗤笑了一下,“是不是在你心中,我永远都不配进这个大门,不配当你的妻子?”
季中和唇瓣微动,“是!”
蒋梦兰神色呆滞了一瞬,好在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也不算打击太狠,可是一旁的蒋川平却心痛至极,他忍不住喊:“爸!”声音中颇有些为自己的母亲叫屈的意思。
季中和道:“这是我跟你妈之间的事,你别管。”
“好,既然是我们俩之间的事,那让他们都出去吧,我们两个人谈谈?”蒋梦兰轻挑着眉道。
季中和自然是同意的,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季桐溪拽着季庭北,蒋川平也有些不舍,却同样被季桐溪拉着一道出去了。
屋内的佣人们也自然识趣地退了下去。
整个大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季中和道:“蒋梦兰,你究竟想做什么?”
“中和,我跟你……前前后后加起来应该有三十年了吧?你说,一个女人这么默默无名地跟着一个男人,替他生孩子,忍受着白眼和世人道德的谴责,临了却被你一脚就踹了,你说我委屈不委屈?冤不冤?”
季中和目光深冷着,“我说过,你想要多少,尽管开口。”
“如果我说,我只想要当你的妻子呢?”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是吗?可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说过要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给我。”
“可是‘季夫人’这个头衔,从未属于过你。”
“……”蒋梦兰惊讶地看着季中和,过了两秒,她哈哈大笑,“好啊,原来是这样……”
“蒋梦兰,我给你了这几十年衣食无忧、华丽富贵的生活,给了你我这么多年的陪伴,我说过,以前欠你的那些,我都偿还清了。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必执着于一个原本就不属于你的头衔。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过你原本想过的生活,我也一样。”
“呵,呵呵……”蒋梦兰一开始只是短促地笑着,后来就越笑越大声,笑声满含悲凉,“我说了啊,我想过的生活就是当你的妻子。季中和,你赶不走我的。不管你愿意与否,从今天开始,我会带着儿子一起住在这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