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纡泽微微躬身垂首,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喷薄至晏绥宁温软白皙的颈侧,烫得她不受控制地步步后退,白嫩纤长的食指颤巍巍地指着这登徒子:"你-放肆!"
而后回首看向晏君御:"皇兄。。。他。。。他轻薄我。。。"
晏绥宁面上飞霞,杏眼圆瞪恼怒又羞窘,好一个异族劣种,竟敢肖想她!
姜姒瞧着银瞳一双银眸闪动着奇异的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晏绥宁,突然回过味儿来,原先她以为银瞳是记恨她将他转卖了,这才不救他,原来是看上了漂亮姐姐!
好一个见色忘义的狗东西!
她立时上前,横在晏绥宁与伯颜纡泽之间,小胳膊一伸护着晏绥宁冷声道:"漂亮姐姐可是皇家公主,大晏明珠,岂是你这等贱口可以肖想的?当真不知轻重,还不快快索谢银钱离开这里!"
伯颜纡泽见她挡在自己面前,银眸一厉,看得姜姒有些心颤,话也不如先前那般有底气:"我。。。我这是为你好。。。好歹你也跟了我些许时候,姐姐身份尊贵,往后是要许给王侯公卿的!你。。。你要些银钱也好脱了奴籍,找个营生好过活。。。"
"成蹊。"
晏君御开口,成蹊立时上前拿出一块令牌交给伯颜纡泽。
他并未接过,而是疑惑抬眸,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一袭黑袍的男人,这就是大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让漠北诸部闻风丧胆的大晏储君晏君御吗?
果真是名不虚传,百闻不如一见!
面前的男人,黑袍白玉冠,鼻梁高挺,嘴唇削薄,一双狭长的凤眸如枯井幽潭望之生畏,单是立着,就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漫上心头。
与此同时,晏君御也在审视着这个敢对皇家公主口出狂言的异族男人,很快便认出了他就是伯颜纡泽。
被草原人视为灾厄的纡浑可汗的小儿子,这样的一双孤狼一样的银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你有两个选择。"晏君御薄唇轻启,声色冷冽。
伯颜纡泽闻言唇角微勾,接过北地边境的符牌:"我选第一个。"
而后眼眸不错地看向姜姒身后的怒瞪着自己的美人,缓缓勾唇:"绥宁公主,往后要嫁给王侯公卿?我看-"
"未必!"这二字说得斩钉截铁,而后倏然转身离开。
晏绥宁被她看猎物一样的眼光盯得浑身发寒,活像是吞了苍蝇,见人终于走了,转声对晏君御抱怨道:"皇兄,你怎的这般就把他放了?他轻薄我!你当狠狠惩治他才好。"
对上晏君御冷然的眼眸,忽然打了个寒战,声音不自觉小了:"皇兄~"
收了颐指气使的语调,软声撒娇,见晏君御还是没有反应,这才消了音安生下来。
她都快忘了,晏君御与她可是没什么交集的,宁愿救姜姒都不愿意救她呢,又怎么会给他出气,能把她送回宫,她都当是烧香拜佛,受宠若惊了。
又联想到他那些残忍嗜杀的流言,一时慌了神讷讷走到姜姒身边,跟她站在一处,这才稍感心安。
姜姒对这个救下自己的男人,唯一的感觉就是吓人,虽说他长得是姜姒目前所见的男人中最俊美的一个,可不知为何,姜姒看他就像是个疯子。
浑身氤氲着血雾的疯子,好像下一瞬就要大开杀戒一样,体温也低得冻人,寒冰一般,总之是个很危险的男人。
没一会儿,前去寻找鸨母的将士来报:"回禀殿下,那鸨母畏罪潜逃已然伏诛。"
姜姒紧绷着的神经仿佛被人绞断,禁不住上前问道:"什么?你说她死了?当真?这不可能!"
回话的将士见问话的小姑娘语无伦次,有些崩溃,看了眼太子殿下犹豫道:"回小姐,鸨母确是当场伏诛。"
姜姒听了这话,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埋进眼绥宁怀里哭道:"绥宁姐姐,我十二岁生辰还没过呢,连未来夫君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就要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