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本低迷的情绪一扫而光,少女的面容上露出一种平静的坚定,“虽然我的信念与云雀相连,但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事。就算是云雀否定了我,我也绝对不会否定我自己。”
还好没傻到底啊。
维诺非常欣慰光里能够坚持自己的信念,同时,听了光里的话,对于云雀的异常和两人起冲突的原因也有了大概的推断。
“事情我都了解了,为啥会变成这样子我大约也猜到了原因,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心里有了成算,维诺就不打算让光里再留在这里,半强硬地扳过光里的身子推着她向前走。
“咦?咦?维诺先生你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好了好了,小丫头就别操心这么多,你去继续你的训练吧,里包恩在召唤你哦。”先把人打发走,免得等下他跟人“谈话”的时候不小心又刺激大发干起架来就不好了。
“咦?咦?我不……”我要听故事啦!tat
维诺好不容易把光里送走了,这才折了回去。
云雀双手抱胸倚在转角的墙壁上,漆黑的凤眼寒光凛冽地凝视着维诺,不断地向他施加无形的威压。
维诺完全不为所动,俯身逼近云雀,然后凶残一笑,“小子,不介意跟我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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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光里一边走一边嘟囔自语。至于云雀什么的,在没真正碰上他之前就让她先鸵鸟着吧,拜托了!
看着走廊窗外的景物,光里心中被压下的怪异感又浮出水面了,而且越来越明显。这条走廊虽然记得曾经走过,但记忆却模模糊糊的,明明走过却又感觉是第一次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记忆不可能出错的啊,她脑子又没坏掉。
……呃,也许真的坏掉了也说不定,被云雀给打傻了……
“真奇怪,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光里脑袋里似乎闪过什么,正待抓住深思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光里悚然一惊,猛地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没料到会出现的人。
“你是……桦根?”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腼腆地抿嘴一笑,挪开了手,“刚才在医生那里看到你,似乎已经完全康复了,真是太好了。”
“啊……谢谢……”光里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忽然有种非常陌生的感觉。
“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之前不是聊得蛮开心的嘛?”桦根脸上闪过受伤的神色,很快又掩饰过去,强作欢笑地说道,“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不……”
记忆中浮现出和少年相谈甚欢的画面来,两人互相取笑打闹的样子无论谁看到都会产生“啊他们感情真不错”的想法。
光里原本迷茫的眼神慢慢露出一丝清明。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是朋友啊。”
对,她和桦根是朋友。
“呵呵。”桦根愉快地笑开了,但随即一丝担忧的神色在眼里浮现。尽管有些踌躇,但桦根还是问了出来,“我说……藤原,你又要开始训练了吧?”
光里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回望他,“是这样没错。”
“可是你的伤才刚好就又……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是女孩子,受伤流血什么的实在是太……太残忍了。”桦根的双眼深深地凝视着光里,“明明只要将使用方法教给别人让他们去试验就行了……为什么藤原还要坚持做这样的事呢?我一直在想,你不会觉得很不平很痛苦吗?”
光里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桦根满是担忧的双眼注视下咽了回去——被少年的那双眼睛一看,就好像内心的最深处都被他一览无遗一样。她没办法说些言不由衷的粉饰之词。
“我只看到你独自一人勉强地肩负起这些责任,这原本就不该是你的责任,你应该有别的更好的选择才对。我听说藤原你以前一直都是普通人,你加入彭哥列是迫不得已,之后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吧?对这样的你来说,黑手党的生活肯定是无法想象的黑暗吧?不得不背负的东西也很多吧?很痛苦,很害怕吧?”
这么说着的桦根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他的眼神给人一种奇异的安详的感觉,仿佛能让冰封的心灵得到解放一般。
光里也不禁被少年眼中满溢而出的温柔恍惚了一下心神,然而,脑海中却响起了强烈的耳鸣,光里抬手按住额角狂跳的脉动,疼痛却还是不断撕扯着神经。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欺骗自己说这是自己选择的话,就不能下定决心!那个时候,大家的性命、荣誉、未来都赌在我身上,除了战斗之外,我还能做什么!我也只能将所有发生了的事情,坏事也好,残酷的事也好,全都背负起来!如果这样做能够帮上一点忙的话——我——”
对着其他人无法说出的话全都一股脑倾泻而出,也许这正是桦根的温柔的魅力吧。
但是,光里脑海里的耳鸣却越来越强烈,光里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抬眼望向窗户,却恍然看到映照在玻璃上的自己的脸竟然像幽灵一样苍白。
“可是,对你来说已经快要超出界限了吧?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吧?往后的路上像这样的痛苦和困难不知还会重复多少次,受到伤害、精疲力竭后又再倒下,这样的循环或许将轮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