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真在信上说派来相助江倾衍的那名下属已然易容混入宫中,他还特别提道那人手腕之上有一处疤痕让江倾衍切勿错认。
后续的事宜冷言真准备妥当通通交待给了那名下属,说让江倾衍莫要担心。
愿君一切顺遂,言真在燕国候君佳音。
此一句置于信上末端。
江倾衍看完后只觉得言犹在耳般,心中对冷言真的感激之意又加深了几分。
此处没有地方销毁这信件,江倾衍将将信重新收好迈步走出了这犄角旮旯。
今日闲来无事,晏九亭便不曾出宫。江倾衍回宫时只见他静静坐于院中那颗银杏树下观看着手中书册,腿上还卧着一个缩成一团的毛球。
这一幕怡然静好。
时节逢秋,这颗银杏树上的叶子尽数呈现浅黄之色,枯黄的叶儿伴随着萧萧轻风起舞飘落。
一片叶子不慎落在了书册上,挡住了书上的字,晏九亭将那片叶子拂去时顺带瞧见了宫门口的江倾衍。
两两相望,晏九亭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淡淡一笑道:“回来了?”
“嗯。”江倾衍走上前去。
这几日,他在晏九亭面前表现的十分平和,两人相处便再不是像先前那般剑拔弩张势如水火的紧张气氛。
晏九亭虽然诧异江倾衍的转变,但却也欣然接受,眼下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江倾衍的出现惊扰了晏九亭腿上那只正打着盹的毛团,懒懒的伸了个腰,小东西还颇为不悦般地冲江倾衍叫唤了两声。
晏九亭将它放下去后,它便来了精神绕着两人跑来跑去。
“朕刚想寻你,一问才知你出去了。”晏九亭端起一旁的茶呷了一口。
他并没有直接了当的问江倾衍去哪了,但江倾衍明白自己需要寻个理由搪塞过去。
“闷,出去散心。”江倾衍信口胡诌,寻来的由头也拙劣的很,“你寻我作甚?”
晏九亭没与他在多那话头上周旋,只答道:“你今日便可以回自己阁中了,朕重新为你择了个伺候的人……”
他说到这时,有些迟疑的看了江倾衍一眼,见人面色如常并无异样方才继续道:“现下应该快到了。”
晏九亭这话讲完不消多时,便见陈总管领着一人走上跟前来。
二人先是对着晏九亭行过一礼。
陈总管稍稍往边上靠了靠,露出身后那人来:“皇上,这便是内侍省安排来伺候的奴才,名唤宋瑾。”
那男子衣着寻常宫人的打扮,样貌放在一众人里也并不出挑,听见陈总管言及自己也只是恭顺得垂着头,不敢直视圣颜。
江倾衍默不作声得打量着眼前这人,此人应当就是晏九亭安排来侍奉他起居之人。
若不出意外的话也当是冷言真派来混入宫中的那名下属。
晏九亭瞥了那侍奴两眼,似乎对这人还算满意,随后便将目光转回到江倾衍身上:“即日起便由他侍奉在你身边,若是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你可以同朕讲。”
“知道了。”江倾衍道。
晏九亭起身本想进殿,走了两步却见江倾衍跟了上来,脚下一顿,道:“今日放你天假,你可以回自己阁中了。”
江倾衍一愣。本以为这两日的顺从下晏九亭应当会命他长居在承景宫内,时刻伴于身边,不曾想他竟肯放自己离开。
这是再好不过了。江倾衍也不必时刻端着这幅虚与委蛇的面孔,自己瞧着都觉得累。
正当他转身准备走时,却听见身后晏九亭清冽的声音响起。
“胖胖,还不快跟上去。”
嗯?哪来的胖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