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得如此迅速果决,毫不迟疑。
展抒怀登时愣住:“啊?”
纤密的睫羽掀开,露出霍皖衣死寂幽惘的一双眼睛。
衬着那张昳丽殊绝,艳色无双的脸,无端让人心悸。
霍皖衣微笑道:“我为什么要争呢?”
展抒怀反倒被他问住:“他不是你的情敌?”
霍皖衣道:“你难道真的以为谢紫殷会看上他?”
展抒怀无语至极:“就算看不上,你也比不过别人啊,他救了谢相的命,你又做了什么?真要说,你现在的这个情敌是你自己找的。你要不刺那九剑,不做那件事,这个情敌根本就不会出现。”
霍皖衣漫不经心道:“那我岂不是要十分痛心悔恨。”
展抒怀:“……”
头痛至极。
展抒怀道:“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霍皖衣道:“我想什么?展抒怀,如果你的脑袋可以装点儿风花雪月之外的事情,你就应该想到这件事之外更重要的东西。”
展抒怀沉默,展抒怀站起身,躬身一礼,假笑道:“请霍大人赐教。”
霍皖衣屈指弹了下茶盖。
他垂下眼帘,轻声问:“为什么陶明逐还会留在谢紫殷身边?”
展抒怀道:“因为他救了谢紫殷的命啊。”
霍皖衣道:“一个神医世家的继承人,会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留在相府,半点儿事都不去做吗?”
展抒怀挠了挠脸,又坐下来,道:“那就是他在偷偷做事咯。”
“——对,他在偷偷做事。”
霍皖衣凝视展抒怀的眼睛,好似看到人的心底:“他为什么要偷偷做事?他在偷偷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一个学医的医者才会做的?”
展抒怀顿觉悚然。
一惊:“你的意思是……”
展抒怀道:“他在偷偷对你下毒?”
霍皖衣道:“如果陶公子想要毒死我,那我一定盛情邀请他来此,让我们兄弟同生共死,不负你我兄弟之情。”
展抒怀讪笑道:“我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合上折扇,展抒怀正襟危坐,敛容道:“你认为这件事应该与谢相有关?”
霍皖衣颔首道:“除此之外别无解释。更何况他走之前甚至故意留话,让我知道他虽然回了坪洲,却并非只是回去应对家族事务——他还要查阅医书典籍。为了什么?”
展抒怀道:“你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霍皖衣道:“不用再查他。展兄,我需要你帮我另一个忙。”
展抒怀问:“你又要我做什么?”
霍皖衣眼底映了一片青翠颜色,倒影茶盖花纹,如丝纠缠,如绿雾朦然。
他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