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万里碧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这些白云,有的几片连在一起,像海洋里翻滚的浪花,有的几层重叠像层山峦叠蟑的远山,那高悬当空的太阳光线如火箭般射到地面,酷热奇闷,狗儿更是无处藏身躲在桌子下,椅子边吐着舌头直喘气。
小吴侥幸逃脱后躲在按摩店不敢露头,直至等到第二天这炎热难熬的时分才潜到纪主任家。此刻的纪主任坐卧不安,不时盯着窗外察看动静,总觉得鳗场的人在他家附近悠转。
见小吴进来,纪主任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地责怪小吴说:“你怎么做事这么冲动!让你把债务的事情推给小陈认账就行,怎么能对小陈动手?你自己看看,现在该如何收场?看来你只有回家的份了,之前所计划之事看来得泡汤了。”说罢,摊开手摇摇头。
“纪主任,你可得为我作主呀,我投资的钱不能白白没有掉。”小吴又开始表演他的天赋,可怜巴巴道。
“我们可是商讨好的,共同对付小陈,把他赶走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我动手打他是让他长记性,知道鳗场不是姓陈还是姓吴,这也有错?”小吴继而又愤愤不平道:“老大呢,老大为何不出面帮我?”
“怎么不帮你?若不是我们帮你,唬住小陈他们,你早已经被小陈他们废了。他们像发疯一样到处找你,我说要报警才镇住他们,王书记又打电话给小陈,好说歹说才哄住小陈,把事态降温下来,你以为你很聪明躲起来就行?我现在还怀疑小陈派人在这附近监视呢。”纪主任愠声不悦,假装怒道,其实心中也没底,正惴惴不安地为自己担心,昨晚小陈铁青的脸孔怒吼自己的情景还记忆犹新,谁敢再去随意惹火这般家伙,王书记也仅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若是真的惹怒了这帮家伙,别说小陈发威,就是光头,小刘他们的捣蛋也够王书记喝一壶的,他家哪有安稳的日子可过?前阵子小毕说了句过头的玩笑话被光头推下鳗池里,浑身湿透了不说,还呛了满肚子的脏水,找小陈论理,还被小陈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狗血喷头得还要逼他赔偿鳗池的消毒费!这帮畜生,哪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于是静下心,劝他道:“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保全你的投资,现在的局面,鳗场你是待不下去了。我与王书记的意思是你还是先回家,找前任林老板商量,拿出个方案,静观其变,然后看情况再作决定。你们林老板这样不辞而别太不够朋友了,把我们坑得满头灰尘!你找到他好好商量对策,再拿些资金来投资,这样子就不会让小陈一人独大,到时我们也好帮你们。“见小吴还在那生闷气,默不作声,纪主任又责怪道:”小吴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冷静了,不仅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满脸灰尘,也打乱了我们的计划,老大很是生气。”他叹了口气,摇头不语,小吴知道多说无用了,他再怎么表演,装得再可怜,纪主任他们也不会出手相救的,他们只是利用自己当炮灰罢了,他想起小黄,恐怕结局与自己无异,觉得没什么可留恋的,只好灰溜溜回家去。
打听了好久,寻找近半个月,终于见到林老板。小吴第一句便是责问道:“林老板,你拍拍屁股走了,多潇洒,你可知道我在那受什么罪!”
“遭什么罪了?与小陈合不来?”林老板虎着脸问道。
“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留下我在鳗场干嘛!”
“你这笨蛋!”林老板骂道:“小陈已经付款给我们了,能脱身就不错,把责任推给小陈不就完成任务了吗?你与他争什么!”林老板一声大吼,小吴便吓住了,不敢吭声。
林老板又道:“鳗场有钱没钱,要饲料没饲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能从小陈那里拿回二百万元已经是老天爷在帮咱们,你还不知足!我看你的脑子是被门挤扁掉!”
“这么说我的钱亏了,在那里又白白挨打?”小吴委屈说道。
“说什么?挨打?挨谁得打?谁敢打你?你是黑帮出身的,打杀是你吃饭的本领,怎么反挨人打了?”林老板一听小吴说,他被挨打惊讶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问道。
“还有谁?还不是小陈他们!”
“小陈弱不禁风的,会打你?”
“是他手下一大帮人一起追着我打,若不是我跑得快,你哪会再见到我!”
“我越听越糊涂!”林老板疾声问道:“小陈与你仇深似海?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见小吴沉默不语,又道:“你在鳗场才一年就变傻了!平时的聪明劲去哪儿了?小陈不来找咱们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你竟敢与小陈打架,小陈马上找我拿投资款!当初是骗他说加油站赚了钱后要再投资流动资金的,现在已经走掉了,还会再去投?你愿意口袋里再拿钱出来?拿他二百万可是有合同的,没有再投入流动资金,他将向我索回二百万的款项的。你这笨蛋,好好的事情被你搞砸了!我现在得想法子应对小陈!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死我了!”
其实林老板担心是多余的,亦嘉知道自己年轻经验不足被林老板给骗了,但是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如何找他拿回投资款,即便是按合同规定,要求他投资流动资金也是徒劳的,因为根本找不到人!那明月园酒楼早已被别人拿去了!
当然亦嘉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干一番事业,不在乎那二百万资金,他也算过帐,接手这鳗场稳赚不赔,所以才安心管理,也不会去找林老板。
林老板在随后的三四天里惴惴不安中没等到亦嘉的电话,终于放下悬着的心,赶快跑去四川办加油站去了。
小吴回家后鳗场相对平静了一阵子终于迎来喜悦的日子,准备出鳗了。
出鳗前的选别是鳗场养殖管理的最后环节,对鳗鱼规格的分门另类得出各种规格数量是考核养殖效益的重要指标,亦嘉吩咐小刘小黄安排全场所有人员参加,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辞缺席,除非病倒。小刘,小黄,小何,光头等个个兴高采烈,进进出出的招乎工人干活,不亦乐乎,谁愿意缺席?小斌忙着准备丰盛的霄夜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拭也去鳗池转荡。技术员更是既兴奋又忙碌,亲自下池沟里安装网漏,安排工人放水,抓鳗,挑鳗,然后把鳗鱼倒进选别台上,将鳗鱼大中小规格分开,大规格的用手抓起放进特制的箩筐里,称重后放回池子里,中小规格的鳗鱼用手拔,流进箩筐里回池,选别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亦嘉第一次参加选别,别说心里多开心了,尽管站在水里累得脚都麻了,但是经过六个小时的精心挑选,功夫不负有心人,辛勤的汗水换来活嘣乱跳的大鳗出塘,2p(每公斤2条),3p(每公斤3条),4p(每公斤四条),5p(每公斤五条,这是最小可以出鳗的规格,但价格也最贵)的数量不少,虽然没有达到十吨,但八吨估计是有的。亦嘉喜上眉梢,想想八吨可能会卖到八十多万元,开心极了,忙联系收购商。
拔通电话后一打听,心都凉了,行情跌落许多,3p的每吨才8万元,4p的8。2万元,5p的才七万元呢。2p的才5。5万元。怎会这样?他心里第一反应:这不可能,日本鬼子经济有这么潇条吗?前三四个月还十万元一吨呢,现在行情怎么可能没涨却跌落许多。亦嘉不甘心,打电话问其他的收购商,情况也差不多。刚才还眉开眼笑欢乐无比的他突地懵了一阵,闷闷不乐地来回走动。
突然眼前一亮,打电话给江总,他们饲料公司也有烤鳗场,也许价格会高一些。“江总呀,这二天在选别准备出鳗了,现在价格怎样?”
“噢,好呀,价格一般情况啦,有多少吨?”江总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