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锋一停,脑中似乎有跟断了的弦马上接起来一样,眼神定在他刚喝水时滴在胸前潮湿的布料上,然后……抓住下面的边缘,猛地向上掀开。
“啊——”叫的人是墨兆锡,“甘,甘,甘擎?!”
甘擎头沁下去,在他的胸口和腹部上果然找到了和她身上曾经长的一样的水疱,而且似乎比她那时发的要密集多了……
海鲜披萨里有海产,不疑有他,绝对的发物,而她炖的那锅汤是高脂肪高热量的秋日进补汤……这么个吃法,不提前发痘才怪?
可他为了不让她第一次为他下厨而扫兴,把那一砂锅的汤喝了大半,还一副品尝到美味佳肴的满足样,其实他是在以一种悲壮就义的心态去吃完那顿饭。
还有,她记得他说过他对水痘已经免疫了。
“你说你得过,我才让你留在我家里照顾我,墨兆锡,你何必为了我,让自己也染病啊?你……你知不知道得上了真的很难受,尤其是我们上了年纪不再年轻,免疫力变差的时候……”
墨兆锡烧的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无精打采地胡乱摇头,又点头,她恨恨锤了下他的心口,憋着泪,鼻子酸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然后沉默好久,蹦出一句命令:“今天晚上我留下来照顾你,你不许把我往外推,听见没有?”
墨兆锡没有异议,既然已经被发现,他也只能一并把甘擎无论是因为感动还是感激而流下的泪水都受了。
甘擎把墨兆锡的衣服和裤子都扒干净,只剩下个短裤,眼神特别虔诚地帮他检查发痘的情况。
她总结几句,在想帮他物理降温的方法,忙忙碌碌地在墨兆锡眼前像小兔子一样窜来窜去。
发烧中的墨兆锡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半夜惊醒,他伸手乱摸,想喝水,又想找个更热乎的东西取暖,直到摸到一个柔柔软软的身躯,他才停下动作。
甘擎伺候他到了半夜才得空睡了一会儿,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八成又喊冷、又喊热,要水,要拥抱、支使她干点事什么的,没想到,身后的热度突然移走离开,然后是拖鞋趿拉在地板上发出的细细轻微的摩擦声,缓慢而小心,生怕吵醒她似的。
过了有十分钟,他都没有回来,甘擎警铃大作,即使困倦非常,她还是在与睡眠做斗争,爬起来,借客厅里的小壁灯发出微弱而暧昧的光线寻找病重的墨兆锡。
眼神扫过,看到窝在沙发上的一团黑影,甘擎真的有种失控的感觉,无端的,奇妙的,胸腔里充满欣喜和苦涩,恨不得直接扑到他身上去。
蹲到影子身边,甘擎的食指指尖描绘他的眉毛,再从长长的睫上面划过,沿着挺直的鼻梁到了他深深的人中沟。
据说人中沟越深的人,欲望越旺盛,当然也越年轻,她怎么突然想到这些?她蹲在这里,这样认真而投入地看他,只是想悄悄吻他一下,不是吗?
甘擎小心翼翼将呼吸移到他的唇边,微微低头,像开启她心中某块的封印一样,啄了一口,突如其来地,她的唇被代入了墨兆锡的口腔,像含着一块糖,他一点点用舌尖舔舐,吸允,品尝,然后砸吧砸吧吱唔说:“好甜,都给我吧。”
50
墨兆锡压根没有睡实;高烧让他口干舌燥、浑身发冷发抖,他还记得清楚;甘擎发水痘的第一晚可没少折腾他,他鞍前马后;随传随到、各种伺候,一整晚都没睡踏实过,为了尽量在今晚不祸害到她,他毅然决然选择到客厅里度过后半夜;让甘擎安心睡觉;因为明天她还要开车回老家探望她妈妈。
即使之前无数次的亲密,也无法形容出这个清浅甘甜吻如何的与众不同。
墨兆锡的手探进甘擎的衣襟里,抚上她细腻的腰间肌肤;来回摩挲;晚上,她在他的浴室里洗澡,这让门外的墨兆锡又回味起第一次看见不着寸缕时的她一反冰冷常态的娇羞。
生病果然影响不到一个禽兽的本性。
两人轻轻吻着,唇瓣纠结相连,墨兆锡坐起身,右臂穿过她的膝弯,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到他怀里,他故意不像以前那样直接冲进去大肆侵犯,而是舌尖若有似无地撩拨,引诱她主动进入他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向被动的甘擎终于伸出了舌尖,好像浑身都颤颤的,渴望,害怕,煎熬,她脑袋里快熬成一团浆糊,微微张开眼,小偷望风一样贼溜溜又紧张地舔了舔他的唇,墨兆锡从她的颤抖能感觉到她正在极力突破心里的某层屏障,嘴角的弧度上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直接勾着她到自己嘴里,先吸个饱,再啃个够,直到她呜呜叫几声,墨兆锡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面对第一次吻到舌头都麻木的境地,甘擎抿着唇,有点不自在,怎么说这个吻也是她先挑起来的。
“你怎么跑到客厅来了?”脑袋真的变成浆糊了,她是明知故问啊,“我还以为你去哪里,都不跟我说一下。”
墨兆锡亲亲她的下巴:“放心吧,我怎么跑都跑不出你的五指山。”
甘擎想笑,又不想给他得逞的机会:“真是本性难移,你有病了,还这么油嘴滑舌。”
墨兆锡眨眨眼,幽暗的壁灯灯光下他的表情很无辜,声音却暗昧非常的沙哑:“不不,哪有你刚才……那么滑啊。”
“你——”甘擎恼羞成怒,“以后你再有什么病,就该晾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