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政满身疲倦,映着莹莹灯火缓步进府。
小厮迎上前,低声道:“大人,郑外郎在等您。”
薛政瞥他一眼,小厮继续道:“午时后来的,一直等到现在,二公子在陪着。”
薛政厌烦的蹙起眉,怎么,这是打算上门来威胁了吗?
厅内,郑享见到薛政,起身满脸堆笑,谄媚的迎上来:“薛尚书。”
在这里死等了一日,坐的屁股都疼,喝了一肚子茶水,脸都给他喝绿了。
薛一鸣上前拱手:“爹,儿子先下去了。”
薛政嗯了一声。
摘下头上的官帽,扬眼瞥郑享:“郑员外郎找本官有事?”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也好不了!若不是郑狞,自家儿子再不争气,也不会惹上人命官司。
这种时候,郑享也不在乎薛政的语气,只是语气里讨好少了七分,变得硬气起来:“倒也无甚大事,只是最近得了一幅画,想让薛尚书过府品鉴一下。”
很随意的语气,没什么刻意加重的字眼,但薛政却听出了里面明晃晃的威胁。
薛政心里泛起一阵狂怒,面上却很沉得住气,他死死盯着郑享,低低笑道:“既是鉴画,喊上几个同僚,多些人才有趣。只是。。。”
顿了顿,笑意散尽:“本官给个建议,郑员外郎最好下帖邀请别人,这样直接上门,显得很失礼!”
话很含蓄。
但,这就算是指着鼻子骂郑享‘你个小门小户没教养的东西’了!
在京城,并非人人皆世家,寒门学子不少,但郑享这个人,最忌讳别人提及他的出身背景,仿佛是他的耻辱一般。
薛政唇角扯出一抹讽笑。
郑享脸色难看的不成样子,握着衣袖的手指握紧,牙齿紧咬,腮帮子鼓起。
搁在三日前,谁敢当着他面这样说话,他一定会让人好看!
现在。。。。
郑享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三殿下的手段,狞儿撑不住。
他不能甩手走人,也懒得再跟薛政拉扯。
郑享咬牙一字一字道:“薛尚书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画册宴会之上,薛大公子玩的很开心,左拥右抱,好不美哉!”
郑享打断要开口的薛政,继续道:“画册宴会发生在女院,也就是荒宅藏尸案的院子!薛尚书,罪过可不止我儿子一人的罪过!”
我儿子是要死。
薛公子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