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着南荒疾行,众囚犯已经累的走不动了,差役头子章六命令队伍停下来,他让差役们去发窝头,章六又挥手让那些想方便的囚犯,挨家换着人单独去附近方便。
众囚犯吃完窝头,差役头子章六挥着鞭子,道:“马上出发,行进。如有拖拉者别怪爷儿不客气,给你鞭子伺候!”
章六一句话比啥都好使,流放队伍极速行进。
流放的囚犯队伍,在攀爬高耸的棾丞山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那些体质差的老妇人步履蹒跚,挨个都爬上不去,无奈差役头子章六命令壮实的囚犯拉着弱的囚犯爬山,他们三人一组,两壮实囚犯拉着老妪,大家都很艰难的攀爬,好不容易大伙累的贼死,终于爬下来陡峭的棾丞山,他们又走上坡度坦途的龟崖岭。
岭上林木凋零,枯水断流,满地枯黄的树叶子一踩干巴脆响。
差役头子章六吆喝:“给爷快点走,前面十里处有水源。”众囚犯一听有水,眼睛一亮!流放的囚犯队伍一路走了几天都很干渴,众囚犯啃咬着窝头,那窝头粗喇喇的拉吧着嗓子,他们痛苦的嚼着,慢慢的吞噎下去。有的人忍不住干渴,他想喝自己的尿解渴,但是想想那尿味的腥臊,他忍住了;有的人忍不住眼睛直瞟旁边的人,那邪恶的,非常不怀好意的眼神,仿佛想喝对方的血。
吓人的眼神可不止一人,囚犯蒋八四下转头,他挨个犯人打量。
蒋八五短的身材,他那愣登愣登的牛眼珠子睁的老大,蒋八一直瞟着那几个白嫩的犯人,恨不得差役们忙着,一时看不见他,蒋八就可以把人捂住口鼻,拖去树后,让他直接生啃两块肉,再美美的喝几口热呼呼的鲜血。
蒋八眼前似乎生出幻觉,仿佛嘴里的窝头变成了人肉,他脸上带着邪恶的微笑,蒋八的身子也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微微的发着抖。
犯人吴七瘦巴巴的脸上,长着一双不大的老鼠眼,他肤色焦黄,双颊凹陷,唇色晦暗,两嘴角还向下撇。
吴七枯瘦的身子套着一件褶皱的囚服,他左右盯着瞧,他注意到那个皮肤娇嫩的囚犯,吴七两眼放光,他心里一直琢磨,该怎么下手,他才能吃到肉。
他们身上就只剩了兽性,他们的人性早已经飞走,这些人眼里带着野兽一样的暗光。
如今他们只想活下来,不惜任何代价,他们也要活着。
啃完窝头,众囚犯更渴了,有的已经渴的站不住,差役头子挥手示意大家赶紧飞奔。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囚犯尖叫:“啊,快看,那有水,快走!看那大湖。”另一个犯人一边奔跑,一边接口:“你走路就好好的,你踩我脚干嘛?”另一犯人陪笑:“嘿嘿,这不是一高兴没注意吗?”说着他憨憨的摸摸自己脑袋。众囚犯前仆后继的飞奔到湖边。他们趴湖边,有的囚犯用嘴直接对着湖水喝,有的囚犯连脏手也顾不得洗,直接双手捧水喝,还有的囚犯直接滚倒在水里,他哈哈的大笑。
一囚犯抓到虾,来不及扒壳他直接塞嘴里,他用力的嚼着虾肉。
一老妪生吞着螺蛳肉,她费力的咀嚼。
众囚犯一边嚼还一边抓鱼虾往岸边扔,岸上的囚犯拿着鱼快速收拾,大家齐动手。一连抓到了五十多条大鱼,一大堆虾。众囚犯欢喜地的跑回火堆旁,他们烤着鱼虾,乐不可支。
顾家三房的姨娘们也抓到几条鱼,她们顾不得衣服湿了,一个个乐的开心,那嘴咧着不停的笑,姨娘们拾掇完鱼,她们回到岸边烤鱼。
三房老爷顾一闻今天终于吃上了虾肉,他咬着口里的筋道虾肉,激动的满脸泪,顾一闻巡视着张氏和一干姨娘,姨娘们原来的娇媚婉约都不见了,她们的脸颊凹陷,双目无神。
姨娘们欢实的啃着鱼肉,两女儿也埋头苦吃。
顾玉兰很满足的啃着鱼肉,她安静的吃完半条鱼。往常顾玉兰和众囚犯一样,每顿都只能啃着冰冷又干硬的窝头。他们有时连水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