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有些忐忑地看着棕色的竹椅上的人影,双手捧着唯一的茶碗递给来人。
那人身穿浅青色的长袍,领口绣着繁复银色纹路,眉宇间格外冷,虽表情平和,但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修长如玉的修长手指将茶接过,淡然地倒了句谢。
喝了一口,眉头浅浅皱起,老婆婆脸上闪过局促,下意识正要开口解释,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老婆婆尴尬地对那人笑笑,“有人来了,我去开门。”说完脚步像逃似的离开了堂屋。
开门看到是两位和善的小师太,立刻将两人迎了进来:“小师太,路上发生了什么了,喘成这样。”
一边带两人进了堂屋,一边赶忙用瓷碗倒了两碗水递给她们。
妙善接过茶水,正要道谢,隔着幕篱却看到梦中反复出现的人影,心下不由冷笑,他终于来了。
凭什么欺骗自己做出那些事后,他还能安然无恙地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凡人膜拜害怕,她的不甘怨愤对比之下如一场笑话。
浮生看到两个带着幕篱的尼姑,并没有多想,他来是为修正那些被当年被扰乱的命数,这位老婆婆当年的儿子死于戾王之乱,若非如此她该有个孝顺的儿子,一家安乐的生活。
“婆婆,我们这就走了今日多谢你招待我们。”
静善将篮子里一些清热药材送给了老婆婆,提了木箱子准备离开,却发现妙善有些奇怪地看了屋中男子好几眼,忙低声问:“可是你在红尘中相识之人?”
妙善摇摇头小声解释:“只是觉得那人风姿俊逸,浑身萦绕着一股清冷气息,不知何事找到老婆婆。”
静善害怕山里的闲汉追过来,扯着妙善衣袖道:“快别管这些闲事,咱们快些离开这村子吧,免得那群恶汉缠着我们讹钱。”
那个药粉她是知道的,会让人浑身烧灼痛痒难耐,等到不痒不痛皮肤表面会起一个个布满脓水的肿泡,看起来恶心又骇人。
妙善收敛心神,点点头准备离开,却在离开前故意地将瓷碗放到那人身前的桌上,俯身时幕篱中间垂下分出一道缝,露出一对清冷狭长的黑眸,浮生似有所感看了过来,对视一眼后瞬间心神激荡,下意识地拉住了妙善细瘦手腕:“妙妙,是你?”
妙善见目的达到,并不打算承认,挣开后摸了摸发红手腕,冷淡摇摇头:“你认错人了。”
“这位施主,我与师妹皆是清修之人你想是看错了,我们赶着离开就先告辞了。”静善走过来看到师妹细白手腕上的红印不高兴了,立刻拉着妙善跟老婆婆道别离开。
浮生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心中怀疑不减,他离开时妙善堪堪不过十四,他与天庭之上受刑治伤虽短短几日但凡间不知过去多少年岁,他不知妙善长大后的模样……
老婆婆正欲问对方是何来意,一看老旧竹椅上已经没有了那道清隽身影。
怀疑之下浮生暗中追上了两人,暗中隐身观察,却不料村里的叁名闲汉在半途冲了出来恶狠狠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臭娘们,竟然敢算计老子,害得老子脸上还火辣辣的痛,今日非要狠狠教训你一顿不可。”
静善拉着师妹的衣角缩着肩膀,不知如何是好。
妙善却不怕,“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若是你们不想吃更多的苦头就趁早离开。”
领头的痦子男吐了口唾沫,猥琐地笑了,搓了两下手直接冲过来试图拽住妙善,妙善一个闪身躲开了,静善闪躲不及被剩下的人制住口中不住地喊叫:“师妹,快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嘴里呜呜咽咽起来,头上幕篱早就被男人摘掉,露出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得两人邪念顿生,淫邪地摸着静善的脸,甚至试图亲上一口。
妙善眼见师姐被人侮辱,当下怒火中烧,准备摸出毒药扔向对方,却看到淡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抬手激射出几粒石子将大汉打得跪地,妙善收回摸毒药的手,柔柔弱弱地往旁边一摔,眼里逼出两行泪,凄惨地喊着师姐。
不过几瞬,几名闲汉都被浮生逼退狼狈地逃走了,幽静地山路上只剩两位被欺负的女子。
妙善踉跄地扑到师姐身上,哀哀哭了起来,幕篱早被摔掉,露出一张清艳脆弱的小脸,狭长凤眼中水雾朦胧,眼角早已粉红,柔弱无力的模样,看得人好不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