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辉一早到局里发现屠斐今天不太对,她坐在桌前,时而叹息,时而摇头,时而抓头发。
“你到底怎么了?”陈光辉实在看不下去问出口。
屠斐难以启齿,“没事。”她总不能说她大半夜把沈清浅搬到自己卧室,早上手脚都不听话地占了沈清浅的便宜,尤其是在她昨晚明目张胆地琴沈清浅留下前科之后,不怪今早沈清浅冷脸。
“诶,你和老大今天不是审问胡星言吗?”
“别提了。”陈光辉拉开椅子坐下,眉头皱着,不满道:“马上要破案了,案子转走了。”
屠斐一愣,不太确定地问,“转到别的分局去了?”
“可不是吗?”陈光辉切了一声,“知道要破案了,马上就抢走了。”
屠斐早之前在通津市朝阳分局听老上司说过,一般案件不会轻易转移,哪里负责哪里就得善后,不过市局另有安排的除外。
“没准是希望咱们尽快破了白鹏兴的案子吧?”屠斐拉开抽屉,拿出沈清浅给她的笔。
陈光辉瞟见了,笑道:“你个小气的家伙,至于把笔都藏到抽屉里吗?”陈光辉从笔筒抽出一支圆珠笔,“放到笔筒里用多方便。”
“不要。”屠斐关上抽屉,“你们用笔太费了,用一个丢一个,我之前都被你和老大弄丢好几支笔了。”
“还有我的事?”邢思博从门外进来,陈光辉站起身,“咋说?”
“服从命令。”邢思博把车钥匙丢给陈光辉,“你今天开车送胡星言过去。”
“老大,我觉得那件案子哪里不太……”屠斐没说完被邢思博咳嗽声打断,他靠在窗边摸口袋,“何俊雄的案子有人管了,交出去之后咱们抓紧解决813。”邢思博抽出一根烟,扬手丢给陈光辉一根,“这马上九月了,咱们破案进度已经落后了,今早赵局给我一顿批。”
陈光辉嘶了一声想要吐槽,邢思博瞪眼睛,“你别说了,麻溜去,送完赶紧回来。”
陈光辉走了,屠斐瞅瞅邢思博,欲言又止,低头继续写自己的案情分析。
“你这小同志,有话就说,瞅我干啥?”邢思博明知故问,屠斐头也不抬,“我不说你也知道。”
“当我会算卦呢。”邢思博转身对着窗外喷云吐雾,屠斐重重地写下几笔,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到底是哪个分局要过去的?”屠斐丢下笔,皱眉问,“我就不明白了,不管是哪个分局,现在要走什么意思?还是市局给分走的?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以后这话除了我面前不能说。”邢思博抖了抖烟灰,“你从警时间短,以后时间长了,什么事都会经历,不能一有事先有情绪。”
屠斐抿抿唇没做声,邢思博长舒口气,“案子分到海淀分局去了,以后有一天我不是你老大了,你有情绪的时候不说话,先看先听,等自己情绪稳了再发表意见。”
屠斐唇角动了动,没说话,邢思博猛地吸了一口烟,偏头挑眉望着屠斐,他朝着窗外吐烟,咳嗽了一声,说:“学得倒挺快,不过表情还不行,以后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无论是破案和审讯,你得掌控情绪,不能被掌控,要不然犯人一早看出你的情绪,狡猾的家伙你可能搞不定。”
“比如这样。”邢思博面无表情地望着屠斐,“你看不出我在想什么,和对方博弈时,你的底牌就藏在你的表情里。”
屠斐靠着椅背,突地想起今早的沈清浅,她面无表情那一刻,自己确实不知道她真正的情绪是怎样的,她是生气了吗?
“我就喜欢你这个劲儿。”邢思博突然笑出声,“气人归气人,但也会学习,要是不较真就更好了。”邢思博话里有话,屠斐哼了一声,调整过的语气比之前平稳许多,“老大,我说实话,何俊雄的案子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屠斐也说不上,但是一想到录像里的胡星言,她的直觉告诉她,哪里是拧着劲儿的,不顺畅。
“你可以靠直觉办案,但是定案得有证据,海淀分局会继续跟进的。”邢思博掐灭烟蒂扔进垃圾筐,“来吧,咱们捋顺下白鹏兴的案件。”
现在白鹏兴的案件初步确定是一个身高1米78左右的高挑女子所为,她可能有吸烟的习惯,除了录像里的那身打扮,也看不出其他的体态体征了,“徐凤芝说白鹏兴没有女朋友,但是我问过,白鹏兴的女性客户不少。”
“你从哪里问的?”邢思博三令五申不让屠斐去金碧辉煌,屠斐不乐意,邢思博都知道,屠斐抿抿唇,“通过朋友。”
“我告诉你,不能直接去就是不能直接去。”邢思博黑着脸,屠斐也瞪眼睛凶巴巴,“你现在的表情管理不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
“你越是不让我去,那里面越有大秘密。”
“……”邢思博拿笔敲了下桌子,“要是被我发现你擅自去那,你面临停职,连案子都不能碰,只能在家睡大觉了。”
屠斐暗暗哼一声,身上的逆鳞被拂起,“赵局不让去,难不成金碧辉煌是他家亲戚开的?”邢思博啪地一拍桌子,“你个小兔崽子口无遮拦,这种话以后不准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