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泽田佑未的温柔所感化,戴蒙褪去了冷酷的表情,放松的身子压在了泽田佑未身上。
泽田佑未依旧拍着他的背,语气轻柔得像是哄着小孩子,“要不是你,我早就不知被克林斯曼折磨成什么样了……真的多亏了你,戴蒙。现在我已经放下了对他们的仇恨,所以戴蒙,不要再去杀害那些家族的人了,他们是与我无关的人,我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但我在乎你……所以,停手吧?”
戴蒙的下巴靠在泽田佑未的肩膀上,有些闷闷地说道,“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离开这个黑手党的世界……”
泽田佑未一怔,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她刚回来的那晚做的梦里的声音,她淡淡地笑了,“抱歉,戴蒙,我已经无法离开彭格列了……那里就像家一样温暖,我爱彭格列,也爱彭格列里的所有成员,他们对我来说,就像你对我来说一样重要。而你……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是不会甘于平静的。你无法忍受平静的生活,所以,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
“是吗……”戴蒙沉默。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暗,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
但泽田佑未看不到。
028。Fiocco di neve(雪花)
“你不适合黑手党。”沉默许久后戴蒙终于再次开口,他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般重复了一遍,“你不适合黑手党。”
戴蒙这样的行为在泽田佑未看来就像是在撒娇一样,她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戴蒙的凤梨头,“不会的,我已经融入了黑手党中。或者说,彭格列与其他黑手党是不同的,所以我才能没有一丝不合地融入彭格列,融入黑手党世界。”
“反正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离开的吧?”听出她意思的戴蒙轻哼一声,换来泽田佑未看待赌气的小孩子一般的神情,“是啊,我已经无法离开彭格列了呢。”或许是第一次这么说,泽田佑未深深感觉到自己对彭格列的爱,她早已将自己视为彭格列的一份子,生死与共。
“呐,戴蒙,答应我,不要再去找那些家族的人了……”
戴蒙沉默片刻,无奈一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他终于不再以自己的体重压迫泽田佑未,站起了身。
泽田佑未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也顺势在戴蒙的帮助下坐起来,“戴蒙……你之后要做些什么,还会留在这里吗?”
“谁知道呢……”戴蒙不以为意,“或许会留在这里吧,不过最近,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事情?很急吗?”
戴蒙转过身对她笑笑,“对哦,很急。”
泽田佑未思考片刻,“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恩。”
“那么,你去忙你的吧。”泽田佑未露出了长辈般的笑容,戴蒙看着她挑起了眉,“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如果你们两方见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看到你们是敌对状态,我会觉得很难过的。而且彭格列的大家肯定早就发现我不在了,应该已经派人来找我了吧。”泽田佑未无力地揉揉酸疼的肩,“他们会找到我的,你就先去忙你的吧。刚好我可以恢复一□力。”
“是么。”戴蒙微微勾起了嘴角,神情莫测,“那么……我就先走了。”
他的身旁忽然出现了朦胧的雾气,缓缓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就如他出现在泽田佑未面前一般。泽田佑未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离开,唇角微勾,“路上小心。”
戴蒙走后,独自一人的泽田佑未才得以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空间——这其实是一个房间。应该说,是一个相当普通的旅馆房间。戴蒙会挑选这个相当普通的地点真是令她咋舌——她知道这里是离帕勒摩不远的一家小旅馆。
静静地坐着,感受着身体的力量,泽田佑未缓缓沉下脸,她认为她的身体有些不妙,苏醒后这么久就只恢复了抬起手的那一点力气。戴蒙或许是在咖啡里下了什么药物,但她也只喝了一小口……但是……
因为被克林斯曼注射过两年的药物,即使之后身体好了起来也依旧留下了后遗症——定期肌肉无力与间歇性失忆。这对于泽田佑未来说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被拘禁在克林斯曼身边时她必须时时提防被克林斯曼动些手脚。
但自从加入彭格列之后,她按照医生的嘱咐慢慢地调理身体,虽然没有再犯过后遗症,但那大概是因为没有再使用过药物的原因……
而如今,她的身体变得对药物异常地敏感,即使只是一小口的药量就足以令她久久无力……
泽田佑未皱起了眉,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心里甚至有着更恐怖的预感——或许,她会再次犯病。
泽田佑未不敢再想下去,那简直像是地狱——没有记忆又无法行动的日子。
坐了好久,知道夕阳西下,天空已染上丝丝深色时,房间的门被相当粗暴地破开,原本正有些打盹的泽田佑未被这一举动惊醒,然后就看到巴利安的众人冲进来,警惕地扫视周围时还大步朝她走来。
“佑未姐!”Leone朝靠在床上的泽田佑未走去,原本冷峻的神色因看到自己仰慕的人此时正完好无缺的样子变得有些柔和。
“Leone,你们来了啊。”泽田佑未对他们抱以感谢一笑,“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来找我。”她坐在床上看着Leone走过来问,“你有没有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
扫视房间一圈没有看到人影的艾布纳走了过来,“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请问您看到凶手的长相了吗?”
泽田佑未一顿,淡淡地叹了口气,“回总部再说吧。”她用尽全力使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跟着Leone他们一同离开了这家小旅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