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秋知道今日秦氏会传召自己,一早就准备妥当,只等小丫鬟来叩门传话。
小姐们照旧一个都没见,屋里除了夫人秦氏外,就只有王姨娘和韩妈妈两人,个个面容严肃。
岱秋正欲行礼,被秦氏挥手叫免了。
韩妈妈亲自过来搀岱秋起身,勉力挤出一丝淡笑,在她耳边说道:“你走近前些,夫人有话要同你说。”
岱秋恭敬颔首,眼眸低垂着走到秦氏面前站定。
秦氏伸出手来,岱秋愣神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秦氏掌中。
秦氏双眸含泪,开口道:“我的儿,难为你如此尽心竭力的为我打算,从此我再没什么可不信你的了。”
岱秋也是满腹感动,“夫人身系席府上下所有人的安危荣辱,原是该警惕着些,奴婢无用,只能在一些细枝末节事上出力,却始终无法揪出陷害老爷公子们的幕后黑手,愧对夫人的信任,心觉有愧。”
两人又面对面,推心置腹的说了好些话,惹得一旁的王氏和韩妈妈跟着频频落泪。
岱秋收了眼泪,说:“敢问夫人,入宫请见贵嫔娘娘的事,可有眉目了?”
秦氏正在为这事发愁,宫门森严紧闭,请见牌子递进去之后便石沉大海,十分不常见。
原本打算着今日再递一封,没曾想,却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旨意,贵嫔身体抱恙,外命妇不得入宫觐见,以免传染,延绵病势。
岱秋忙道:“夫人莫急,娘娘无法传召夫人进宫相见,夫人还可以主动派府里人进去探望贵嫔,给送些药物之类的。”
韩妈妈也道:“岱秋说得在理,咱们家虽说从未这样做过,但别的高门大户,素有派遣府中婢女入宫代为探望贵主的,夫人何不让岱秋进宫一趟,也好瞧瞧宫里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呢。”
秦氏也觉着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又握着岱秋的手说:“如此,也只得再难为你了。”
说是要入宫送药,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提前到内务处报备,递上入宫婢子的姓名履历,担保核查身份无误之后,方得临时进入宫禁。
至于进去之后什么时间出来,也是有严格规定的,错一分则不行。
两厢商定之后,决议派岱秋入宫,岱秋也便早早的回院做准备。
席房岺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情,正吵着说要去柴房杀了香雪,被闻讯赶来的席丛舒给劝住了。
“你生气,打人骂人都容易,就是要打杀了她,又何须劳烦你亲自动手,没由来得自跌了身份,快别这样了,让人传出去再笑话你。”
席房岺怒气冲冠,又摔了一碗茶盅,指着外头的青天白日愤恨骂道:“摊上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生,竟然还敢背着我偷汉子,我还有闲心怕人笑话?谁敢笑我,那我便祝愿她一辈子都顺遂如意,这等污糟事怎么都落不到她头上去!”
席丛舒好气又好笑,道:“还好事情未发便给截下了,如今真相大白,你的名节也完全无损,你都还能生这么大的气,若是昨晚捉拿的时候有什么不妥,那你不是要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