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宫里除了原本的宜修之外,倒是没谁真的会对皇嗣下手。
有宠爱的比如华妃甄嬛这类的,都把心思放在胤禛身上,他们在意的是胤禛的心在哪儿。
没什么宠爱又没孩子的,比如富察贵人和原本的丽嫔这类的,大多没有上面的人撑腰是不敢做这件事的。
而没什么宠爱却有孩子的,一是不敢做怕连累孩子,二也是没人撑腰。
也正因如此才说安陵容这个身孕来的确实很好。
因为他父亲被罢了官,所以她即便是生下来的是皇子,实际上对现有的皇子威胁也是不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儿子的齐妃,对她其实没多大敌意的原因,因为实在是太看不起安陵容了。
宜修就不一样了,她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和纠结的情绪里。
如今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跟弘历差了八岁,讲道理如果是个儿子的话,胤禛驾崩的时候,这个孩子也勉强可以登基的。
加上安陵容那副嗓子,是自己推上去的,她当然知道胤禛会很喜欢,难免不会爱屋及乌。
没能提早像对待甄嬛那边埋着的麝香一样对待安陵容,才是如今这个情况的原因,最根本的是,她最近太懒散了总觉得什么都很顺。
而让她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对孩子下手,不下手害怕胤禛到时候爱屋及乌,下手……她确实是下不去手。
让宜修自我厌弃的是,她居然有对孩子下手的这种残忍想法?!
她承认,自己到现在为止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别牵连孩子不是一个做人的底线问题么。
所以这几天景仁宫里一直有种低气压的感觉。
弘历时隔五天来到景仁宫给宜修请安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这种似有似无的低气压。
原本景仁宫中做事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是那种有序中带着些朝气的样子,可如今他发现这一路进来,所有的下人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看到江福海来迎,弘历小声的询问。
“江公公,景仁宫中这是怎了,可是皇额娘有什么不好?”
江福海知道宜修一向对弘历的培养,所以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和盘托出了。
“庆嫔娘娘怀了身孕,皇后娘娘关爱后宫,所以费心了些。”
话说的很委婉,即便有人听了去,也不怕传出去。
可是以弘历的小脑子怎么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进到景仁宫正殿东暖阁,屋里只有剪秋正在小心的给宜修按着头。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额娘万安。”弘历声音清朗,透着些机灵劲。
“起吧。”宜修如今兴致不高,只是勉强扯了个笑脸给弘历看。
弘历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到榻另一侧坐好,剪秋给上了盏牛乳茶。
“儿在阿哥所便天天想着皇额娘宫里的牛乳茶,找人试了,可谁都做不出一样的味道。”
“剪秋,让做茶的宫女去阿哥所伺候。”宜修顺嘴吩咐。
“皇额娘看着不甚开心的样子,是谁惹到了皇额娘?”
“没什么。”宜修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弘历听,在宜修心里弘历再聪慧也终归是个小孩子。
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又何必要去说给弘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