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海这一审就是十几日,宜修还是有些佩服这个瘸了腿的太监的,慎刑司的手段便是个军中大汉有个三五日的功夫也早就生不如死了。
宜修坐在榻上怀里抱了个小暖炉,暖炉套子是宫里小宫女用云锦做的,凤穿牡丹的绣样是绣房的手笔。
又翻过一页口供,上面的内容大多都是宜修早就通过前世记忆得知的。
只不过因为有宜修的授意,芳贵人和欣嫔的孩子没有的事,被打散也插入了这些口供中,把一切做实了。
口供里除了交代了后宫中的一些腌臜手段,也有不少华妃和前朝通气的内容,当然两个来月之前给年羹尧寄出去一封信的事也写在里面了。
不过周宁海的确不知道那信里写了什么,当时曹贵人给华妃出主意的时候他也并没在华妃身边伺候着,因此也只招认了是家书而已。
宜修一页页的翻看,极其认真的从头看到了尾,每一个字都不曾落下。
“娘娘,可是这口供有何问题?”剪秋问。
宜修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把最后一张纸交给了一旁伺候着的江福海手上。
“本宫只是突然想到,这些日子来皇上都在没去过翊坤宫和碎玉轩。”
剪秋和江福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了些疑惑。
“皇后娘娘可是觉得事有异常?可要奴才再多派两个人盯着?”江福海问。
宜修拿起桌上的果茶喝了一口,觉得有些甜,又放下了。
“不必,到了如今这会儿,她们再做什么说什么也与本宫没半点干系了,何必为她们费神。”
“江福海,把口供收好,去问问皇上得不得空来用个晚膳。”
“嗻!”江福海退下了。
宜修由剪秋扶着到了明间殿门处,小宫女很有眼力见的把帘子掀开了一个小缝隙,宜修看着外面的落雪,想到了去年她也曾站在这里看雪。
胤禛自从周宁海被抓后不去翊坤宫更是不去碎玉轩,只怕一是不想把事情更复杂化,二也是不想夹在新欢旧爱之间左右为难。
这会绘春抱着个册子走了过来,“娘娘,您交代给阿哥所添置的东西,奴婢都整理成册子了,娘娘可要看看?”
宜修没回头,眼睛还是看向外面的落雪,手却冲着绘春的方向一伸,绘春就赶忙把册子递了上来。
接到册子,宜修这才收回视线,低头翻看。
“齐妃那又给阿哥所送东西了?”宜修一边翻看一边问。
“回娘娘,是给三阿哥送了些冬衣。”绘春答道。
“再给两个阿哥一人多添两分炭火吧,阿哥们日日勤学,天儿一冷下炭火不足难免冻手,还怎么学。”
说的冠冕堂皇,只是宜修知道阿哥所里没了她面子上的偏袒弘历只怕过的比弘时不知辛苦多少,弘时尚且需要齐妃送去冬装。
可想而知弘历那边怎样,一人多添两分,即便有些克扣也不至于会冻病了,即便送去的饭菜凉了也能有炭火热热。
等再过几日到了领月例的时候,再给两个阿哥都添置些冬衣被褥,想来冬日也就不会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