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怀中忍不住颤抖一回,本来好好的孩子,在天庭不过做了两日太子,说起这些话来便极是顺溜。外界皆传天帝冼尧风流,莫不是被他父帝传染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又想起既然我已昏睡两日,也不知自己离开修罗城之事有无人知晓。躲开了他绵密的深吻,在他怀中好不容易挣扎出来,道:“你可知道修罗城这两日动静如何?”
他笑得畅意:“青儿不就是想问你走了之后修罗城中可有发现公主殿下已被掉包吧?〃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又求道:“快些住了手,为夫再也不饶舌了,这就告诉你始末。”却是本仙实在瞧不下去他这番油头滑脑的模样,伸出手来在他肋下重重掐了一把,才教他老实了起来。
“自我回来之后才知,我那父帝为了教我回到天界,便晓谕各族,阿修罗部劫持了天界太子,如今要求阿修罗王放还天界太子,此要求也算正当,遂得到了仙界各族支持。我回来之后这两日,着人密切盯着修罗城,一有动静便即时来报。这两日修罗城中倒是安静,并未听到公主走失之事,想来还未有人发现公主已被人调包了罢!”
我顺势在他胸膛之上狠狠掐了一把:“胆大妄为!”
他忍着痛意,态度倒极是虚心:“是是是,青儿教训的是,为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发狠拧他,只听得惨叫连连,没好气道:“一次已经不知如何收场了,难道还敢有下次?你且等着瞧罢,往后还有得闹呢。”
他可怜巴巴吻上我的额头,边吻边含糊道:“好青儿,乖青儿,且歇息吧,这两日忙得昏天暗地。”
我飞起一脚欲将他踢下塌去,却被他伸出一腿压得死紧,如猴抱柱一般抱得死紧,不多时便听到了轻微的鼻息声,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隔了这许久,回到天界,当真物事人非。
这雀罗殿内摆设虽并无大的移动,但华清宫主人已自不同,便是连殿中侍候的宫娥侍从也全无一相熟之人。想来天帝也是难得费了些心思。听宫中侍候的侍女所说,自天后被打下阿鼻大城,昆仑侧妃离宫别居,天帝的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不但遣散了后宫的姬妾,还整日缩在宫中饮酒。后来诏谕四海,任岳珂为天族太子,想来与他的愧疚补偿之心不无关系。
岳珂虽名义上乃是天界太子,但实际上不过几日,天帝便将手头之事全推脱了给他,自已躲了起来清静去了。他这位代理天帝,天界太子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我极想在宫内外转转,但碍于修罗公主的身份,纵然如此刻幻出另一番模样,也不好大摇大摆出现,只得听从岳珂的意思,在他的寝殿之内光脚晃悠。
他的脾气自来就有几分古怪,如今不肯让侍女前去寝殿,那些宫娥侍女自然也不敢愈距,整个雀罗殿寝宫倒只有本仙一个人。
枯坐的时间久了,连瞧见个扫把,都觉得亲切不已。这日等他回来,我迎上在殿中等候,替他奉了香茗;道:“三郎,你将我圈在此处,可是想让青儿发霉?”
他长眉尽敛,明显不信我此语:“那你想怎样才不算发霉?”
我偷偷朝窗外瞧一瞧,此刻夜幕低垂,群星纤月,已是沉沉黑夜,但白日若能在华清宫后院花枝间美美睡上一觉,比之这令人气闷的正殿可舒服得紧。我偎依在他身边,感觉他半边身子都在使力,心头暗笑:“以前我便是这殿中的洒扫宫娥,不如从明日起我还是去洒扫华清宫吧?”
他面色一下变得铁青:“当年你在凌昌手下受了委屈,我已是心疼不已!如今有我在此,怎还能教你去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你且安心在此待嫁吧!”
我感他一片回护之意,但这两日实在憋闷的慌,再被深锁在内殿,怕不定哪一日做出不理智之事来,但这两日想来他亦繁忙,有暇顾忌到我已是不易,于是软语央求:“我只是化作洒扫宫娥的模样在华清宫后花园走动走动,并非真去做什么洒扫宫娥,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见得他面色稍霁,少不得添把火:“我知你最近极是忙乱,新作了太子,总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偷偷听得宫娥讲,天帝已不甚理事,只随自己心意而过。有暇来陪我,已是极限。你记挂我,我岂有不心疼你之理。”见得他面上已隐约带了笑意,到得后来双臂更是缠了上来,扯了我坐在他怀中,在我面上重重亲了几记:“还是青儿懂得疼为夫!”
本仙此刻有求于他,既不能逆他,少不得受了。但耳朵已是烧得厉害,遂偏了头不去瞧他,只道:“我整日在殿中闷着,你也不放心,不如便让我化作个洒扫宫娥,不引人注目,偷偷在后花园游玩,你只告诉宫中诸人,我乃你新近调来的宫娥不就完了?这偌大的九重天,洒扫宫娥也不是人人都识得的,混水摸鱼想来也不难!”
他果然意动,第二日里便如法泡制,终于教本仙有个名目可以在后花园随意游走。
洒扫这活我本来是干惯了的。
新晋的这位太子殿下仆从还未曾配备齐全,这后园更是缺少洒扫之人,他又整日忙碌,并无闲暇前来后花园赏玩,我初到后园之后,但见园内落叶堆积,一派秋煞之意,不复当日之繁丽,少不得活动活动筋骨,将这后花园好好打扫一遍。
当夜岳珂忙完回来之时,我已睡得酣熟。朦胧之中感觉面上似有飞虫爬过,重重一掌挥下去,面上一痛,顿然清醒,眼前却是一张含笑的脸,凤眸潋滟,一脸无辜的瞧着我,分辩道:“青儿别恼!这可是你自己打自己的!”
本仙累了一日,腰酸背痛,气恼交加,一个饿虎扑食便将天界尊贵的太子殿下压在了身下,狠狠咬了一口他玉白的耳坠:“睡梦之中也要欺负人,你这是新近被天仙宫娥惯出来的毛病吧?”
说起这事来,本仙就有气。
天界这些仙子们,一个个闲得慌,大约是无事可作,尽做些伤春悲秋之事。从前凌昌为太子时,总能收到许多锦帕之类。他虽不用,各宫宫娥仙子却也眼巴巴的瞧着。这一位上任不过小半月,侍候他的仙童已不知从哪抱回来了一大摞锦帕腰带之类,皆是绣功精美,想来所费心思不少,也难为这些美貌仙子日夜赶工,当真一片痴诚。
前些日子本仙一人闷在殿中,便将这些帕子拿来赏玩,只是瞧着这些帕子各个绣工精美,堪称绝品,只此一技,本仙不但不会,便是连只针眼都不曾穿过。心中着实堵得厉害,等岳珂这厮回得殿中,少不得被我挤兑欺负一顿。
这些日子帕子情信不少反增,也不知他整日出去作些什么,实在教人怀疑得紧。
我这边眼神不善在他面上打量,目光所过之处他已伸出手来捂着,只露出双目来,低低讨饶:“青儿,此处咬不得,真咬不得,明日若去朝议,教众臣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本仙邪邪一笑:“只有在你这张拈花惹草的脸上多咬出几个齿印出来 ,想来你才会规矩许多吧?”随手打出一片仙障,将寝殿罩在其内。他见得如此,叫声益发凄惨。
雀罗殿内一片凄风惨雨。
111
111、故布疑窦 。。。
洒扫宫娥这项差事,外人瞧来乃是项十分枯燥无趣的工作。其实不然,比如此刻,本仙在浓密花枝间酣睡,身下树杈搭着扫把,正好在树上替本仙搭出一张镂空的床来,却听得路过的宫娥悄声议论:“听说秦枫瞧中了同娑殿下,数次相赠锦帕。”
本仙久不曾听闻同娑殿下的名字,此刻听来不免有隔世之感,回忆一番之后才想起那小子的恶劣来。暗叹这名叫秦枫的美人倾慕谁不好,偏偏要去倾慕那坏小子。
那两名宫娥许是无事,得空随意在后花园偷偷懒,到得本仙歇息的这颗树下不免生了倦怠之意,偏树下有两张石凳,便随意坐了下来。
另一位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