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软景和煦,异香馥林塘。
登高一长望,信美非吾乡。
夏初心里不知为何想起了这诗,默念了一遍回过神来便含笑道:“三舅,多谢你。”
她一低头,却现压根看不到郑齐的脸,只好对着他如墨黑的头顶道:“我看好了,可以回去了,你放我下来吧!”好的风景,要一点一点慢慢品味。
这态度,即便语气和煦,却也有种说不出的颐指气使。
不是那种令人不痛快的指使,而是不由自主的会想要照她说的做,莫名其妙的叫人听话。
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可不是不一样么?哪一个孩子能把她扛在肩头坐着呢?
这就看好了?刚才明明挺开心的呀!
郑齐心里有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瞄一眼山脚下,他却不觉得与往年有什么不一样。
是了,从前她还是小孩子,不记事,只怕没什么印象了。
夏初并不知道郑齐的所思所想,她被他从肩上一个手托下来,轻轻松松的,好像她是什么小动物……唔,她曾经养过一只大尾巴白色的松鼠,是家里进贡的,就喜欢这么蹲在人的肩膀上,蹲她的肩膀,蹲皇帝的,贵妃来了就蹲贵妃的肩膀,一点也不怕生。
那小东西胆子肥的很,就是寿命太短,在她之前就去了。
又想起从前的事情了,明明想好了要忘记的,转世投胎,阎王殿上欠她一碗孟婆汤。
但这世上就是如此,越是克制,越是难抑。
顺其自然吧!
郑齐带着带着夏初回到了表姐妹们所在之处。
她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别家的女孩子们便都与郑家的表姐妹们玩到了一处。
郑齐便没有靠近,只看着她走了过去。
“爹,”四表妹忽然叫了一声,见父亲看过来,对上他的目光,又低声叫道:“爹爹。”
眼里满是孺慕和渴望。
她羡慕表姐可以坐在父亲的肩头,她也想那样做。
夏初知道,郑齐也知道。
于是他招了招手,对这个平素不怎么亲近自己的女儿道:“来,丫头过来。”
四表妹挪动了两步,又停下,看了眼大表姐。
郑齐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他唯一的女儿,想做什么还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就算那个人是自己大哥的女儿,他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他不跟小女孩计较。
郑柔也不知有没有察觉,只是对着四妹笑道:“快去吧!”那是她爹啊!
四表妹欢欢喜喜的奔了过去,郑齐带她走的远了,才把她扛起来,放在肩上。
隐约听见了她细小的尖叫和欢呼声,满是喜悦。
女孩子们当中就有些躁动了,不说四妹,就是她们,也都是羡慕的。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合时宜,毕竟人多眼杂,但是夏初起了头,就没关系了。
夏初的爹是官,而她们的父亲是商人,隐隐的,这一小群女孩子们,就以夏初为了。
当然,也有觉得不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