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保存下来的证据,就是小虾的尸体。
顾瑶此言一出,气氛一下子就冻住了。
饶是徐烁这样见过不少奇葩案件,什么白骨、干尸、分尸也都开过眼的刑辩律师,乍一听到这里,也是一惊。
安静了几秒,他将目光缓慢的投向阮时秋,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你那时候只有十六岁,就知道怎么保存尸体?”
阮时秋愣了愣,刚要回答,顾瑶已经先一步将阮时秋的手机放到徐烁面前。
“你先看看后面的文章吧,还没有发到网上,写的很详细。”
的确,要是这样一问一答是很浪费时间,还不如先把所有“内幕”通读一遍,这样大部分已获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徐烁花了一点时间看了文章,手里的咖啡杯也空了,看到一半时被顾瑶拿走蓄满,又放了回来。
徐烁没抬头,只是拿起杯子凑到嘴边,抿了一口,随即吁了口气,将手机还给阮时秋,一言不发的陷入沉思。
徐烁不吭声,顾瑶和阮时秋就耐心的等,几分钟后,他像是终于梳理好思路,原本搭在手臂上的手缓缓放到桌面上,五指轻轻敲了几下。
然后,他说“我有几个问题,在下一步行动之前,我需要找到答案,同时还要商量出一个方案。前面虽然聊过一些应对媒体的策略,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很快就派不上用场了。”
顾瑶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有疑问,刚好等你来了,咱们一起商量。”
话落,两人就不约而同的看向阮时秋。
停顿了一秒。
徐烁率先发问“小秋,你在文章里说,小虾的尸体是你用一个行李箱装好,埋你们家的后院了?”
阮时秋吸了口气,脸色有些发白“我怕放在别的地方,将来会被人找到,我家里没有找人料理花圃,早就荒废了,我父亲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阿姨也没管过,我想就算我坐几年牢,他们也不会突然想到去动那块地,所以就……”
“也就是说,小虾的尸体只是简单地装在行李箱里,并没有作干燥处理?”
阮时秋摇摇头。
所谓尸体的干燥处理,在上个案子里,顾瑶也听徐烁提过,在一些干燥的地方,尸体里的水分会快速蒸发,大幅度降低腐烂的几率,那么最后很有可能会变成干尸,而不是白骨。
徐烁又问“挖坑埋尸,这件事是你一个人办到的?”
阮时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看向顾瑶。
顾瑶说“应该还有我。”
徐烁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可思议起来,他扬起一边眉梢,连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是说,这主意是你出的?”
“三年前,小秋遇到这番变故,她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她当时最信任的人就是我,所以她第一时间找到我,我根据当时的形势帮她想了办法。不过……”顾瑶说到这里,又把话题抛给阮时秋,“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小秋,你的文章后半段没有提到我的参与,我知道,你是不想拖我下水,但是事到如今,你务必要把三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所有过程,细节,一个都不能漏掉。”
阮时秋轻轻点了下头,又喝了口温水,很快开始讲起三年前的事发经过。
三年前,当阮时秋发现筱飞侠是自己的亲弟弟之后,她的精神受到了巨大打击,眼瞅着这个家就要被人夺走了,而她将会成为这里面唯一一个多余的。
阮时秋心烦气躁,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就算是成年人遇到了都会六神无主,想找人诉苦,何况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阮时秋把自己关在家里闷了几个小时,终于忍无可忍,跑出去连夜找到卢泓。
卢家的大宅里也只有卢泓一个人,他父母离婚后,父亲很少回家睡觉,要不就是在律师事务所,要不就是在酒桌上,“立坤”和“昭阳”一样,都是江城炙手可热的大律所,有接不完的案子,逛不完的局。
卢泓见到阮时秋和平时很不一样,一脸的灰心丧气,好像面临世界末日一样,自然就会关心的问上几句。
谁知阮时秋一张口,吐出的竟然是这样的丑事。
阮时秋还说“阿泓,你说,以后我是不是就要管那个女人叫‘妈妈’了?我爸一直说喜欢男孩,现在有了小虾,会不会就没我的空间了?还有,他们会不会把我妈生前的房间清理掉,以后会不会是那个女人住进去?这些我真的不能接受,我的脑子好乱啊……”
阮时秋说着说着就哭了,卢泓沉着脸,说要为她出口气,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阮时秋知道,卢泓的父母离婚后,他父亲曾经多次有意找第二任妻子,而且也确实展开行动了,这里面有年轻的,也有年龄和他父亲相当的,有生意场上认识的白领,也有酒局上认识的傻白甜,每一个父亲都带回家里给卢泓过过目,想看看卢泓对谁投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