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勇将军宋成毅,拜见镇国长公主!”
待到一行人行了大礼,后头才姗姗来迟了两名宦官。领头的气喘吁吁下马,见前头武将大礼参拜,神色惊疑不定。
“宋将军,禁军是天子亲卫,除陛下外,怎可叩拜他人?”
说完,他眯眼看向公主,“这可是僭越!”
半夏上前一步呵斥道:“你又是何人?见殿下不拜,内廷是怎么教你的?半分规矩都没有!”
宦官这才示弱行了一礼。
还待逼问,宋成毅转身笑道:“王公公听我分说,当年殿下组建锦衣都察院时,各锦衣巡查史可都是从禁军里调的人。那时我虽未入选,但殿下也对我等有教导之恩,算是半师,现在不过是补上当年的师礼,王公公也要追究吗?”
王太监冷哼一声,这才不做追究。继而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道诏令,登上高台。
“奉相令,及诸辅政大臣言,秋寒露重,冬日将至,陛下染恙病倒,不能理事。现恰逢大冬祭,特召请镇国公主进京,代天子行祀礼,即刻启程。”
大周四年一大祀,定在年关之时,每次主祭必得是皇帝或太子主持。现在皇帝病倒,按理应选皇子,怎么都轮不到她这位长公主。
萧佑銮也不多问,只关切道:“皇兄病情如何?”
“宫中传话,陛下病情来势汹汹,现已无大碍,但还需静养。”
王太监插嘴道:“这是三位辅政大臣联合下的诏令,还请殿下即刻启程,莫误了大事。”
萧佑銮只轻轻瞥他一眼,并未开口,只接过诏书细细观看。上面的确盖了先帝赐给三位辅政大臣的印信,还有丞相的相印。
在皇帝没有出言驳回时,包括季相在内的三位辅政大臣联合下的命令,效应等同于皇命。
萧佑銮阖上诏书。
“辛苦王公公与诸位将士了,孤已知晓,且容我几日收整行囊再动身。”
王太监皱眉道:“三公诏令,比同皇命,殿下岂可怠慢?”
“公公言之有理,但此番非比寻常,前几日,孤以镇国之名,拿下了沂州知府王庆礼并一众贪腐州官,此行进京还需带上他们,送交刑部有司问罪,实难立马动身。”
王太监不知此事,乍听此言吓了一跳。本待驳斥几句,但嘴唇蠕动间,想起公主曾在皇城留下的煞名,闭上了嘴。
怎地都过了七年,这位主儿还如此跋扈?天子脚下的州府,堂堂一品大员、封疆大吏,说拿就拿了?这阖府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犹豫一瞬,罢了,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一切等把人接进京了再说。
王太监语气柔缓了下来,温声道:“这朝廷重臣,殿下怎可轻易拿人?既如此……那便,便宽限两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