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先和你说一下,我把马藏在那边的一家粮铺后面了,一会儿要跑最好往那个方向去。”
“好的,我有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学着她的模样在讲完话后赶紧喝上一杯茶,让外人好以为我们就是在闲谈,也就是这样的举动惹得苏苛昕直接捂嘴笑了起来。
第一次被一个女孩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还是有些让我不太好受的,虽然她已经很收敛了,可是单凭那双清明的月牙状眼眸还是让我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自尊心被打击。
“好了,好了,不寻你开心了。”苏苛昕晃悠着快空了个茶杯,举起的右手挡住的方向则正好是身旁窗外的位置。
“都给我让开!”
人还未到,嚣张的声音已经传来,几个平民打扮的npc行动井然有序,明摆着是受过训练的。他们在分开人群后,以这个茶楼为边把人群往后逼开了一段距离,留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而剩余出来的则自觉地去把茶楼的其他出口给堵死了。
紧随而至的,是人群中突然跳脱出来的一个长相古怪的男人,他的体态及其消瘦,与之相对的却是与正常人大小一般的头颅,甚至视觉效果看上去还要大上那么一些。
“大人,的确是我们的人。”那个古怪男人轻巧地飘到了茶楼的近前,抬头确认起了被吊起来的倒霉鬼的样貌,而后恭谦地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中年男人回到。
“真是废物,连个小孩都抓不到。阿常,上去看看。”
“是!大人!”从这寥寥几句的对话根本就听不出什么来,但心中泛起的丝丝不妙却仍旧是把我的心给提了起来。
不等那一阵“哒哒哒”踩着木墙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多久,苏苛昕突然把杯子往我这里推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比之刚才更浓了,“愣着干什么?我杯子里的水都空了这么久了,你也不知道帮我加点呗。”
“哦,好。”娇美的佳人配上呆呆的直男,一众闻声望去本来想看好戏的玩家们,瞥见了这对就杵在窗边的“鸳鸯”,无不咋舌叹息。
同样作为当局者的苏苛昕不比我的迟钝,早已发现了这些,不过对于其他人的评价她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的,看着我手忙脚乱替她倒水又不小心打翻出来,然后无头苍蝇般地寻着擦拭抹布的模样,她嘴角的笑容也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
“,敢跟你爷爷耍诈!还早个百八十年呢!”楼上的叫骂声莫名暴起,顿时激起了不少玩家的好奇心,奈何楼梯口已经有人把关,自己要是硬闯指不定得打架,等事情一闹大,城里的官吏赶过来,到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你们,把绳子拉住了!我把他们解开后,把绳子给固定好了,听到了吗?”
“是!”随着几人的行动,楼上的动静越来越大,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好像整栋楼真的要塌了一般,茶楼中一时的气氛也就乱了。
好几桌玩家顿时揭竿而起,连带着刚刚还在二楼的此时已经冲破了楼梯口的npc防线,汇聚在一处浩浩荡荡向着外面就冲了过去,结果还是被外面的队伍给拦了个正着。
虽然很不情愿,但终究他们还是配合地做起了检查,只不过我想来都是闹着玩的,最关键的还是那个有着毒辣双眼的老成男人在侍卫的包围圈中做着最后的判决。
拽紧拳头之余,腰间居然传来了一阵轻痒,低头一看原来是苏苛昕在拿胳膊肘碰我,待我疑惑的视线一对上来,苏苛昕却是不顾别的,直接向我打起了手势。
弹弓?那个中年男人?还有十点钟方向?别在腰上的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依靠我的视线来判断我所想的是否正确,但在我做出一定反应之后她会通过点头来确认,而不对则会进行更细致的补充,简直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我不太能保证可以成功……”内力的高深意味着我们的谈话随时会被听见,而我对于对方实力的高低又没有准确的数据,所以我只能说得尽可能轻一些。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距离好像有些,太近了……
“难度很高吗?其实不成功也不要紧的。”看着我飘忽不定的双眼和越发涨红的脸颊,苏苛昕反而有些担心了起来。
“额,那个,怎么,怎么说呢……”
“你放心,他不会死追我们的,因为他没那个时间。”苏苛昕见状立马开始给我吃起了定心丸,但那担忧的小眼神看得我的心跳是越来越快。
“是吗?”长出一口气,我立马把头扭开,避免自己越陷越深,同时借着人群的掩护开始计算起射击的角度,待确保万无一失后,我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把三粒小石子搭在了弹弓的皮筋上,一口浊气也在此时被我轻轻地吐了出来。
离弦之箭再不可能回头,随着一声清脆的击打声,原本扶着腰际剑鞘的侍卫条件反射地握住了滑脱出来的长剑,而紧接中招的后膝盖让他直接往前跨出一步才站住了脚,从旁观者的情形来看却好似是就要出剑伤人。
早已虎视眈眈的那名前排玩家哪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受伤,刷的一下自己的兵刃就给抽了出来,不等对方反应已是一剑刺出,一来二往,两人就打在一起。
周围有些本来看不惯这些蛮横npc的玩家也一并暴起,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而早已看到向自己这里如同瞬移般逼近的中年男人,我迅速转过身去,刚想撒腿起跑,情急之中见苏苛昕的反应速度明显慢于我太多,便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脚下步子立马就加速了起来。
屋顶的倒塌之声也在我们前后脚的当口适时响起,烟尘滚滚之下,我也不顾前方有什么东西阻拦,一股脑地就是跑。瞬息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可以预读出身后那人的动作,直觉背后一阵劲风贴来,自己必定是逃脱不得,早已滑脱出袖口的匕首直接划破了碍事的上衣布料顶着那个方位就迎了过去。
金属断裂的声音加之猛烈的劲力直接把我连带着苏苛昕一起掀翻了出去。情急之中,我也不顾对方为啥会撤手不攻,吐着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全神致力于控制着身体的平衡,顺着那股匆忙打出的劲力连飞出好几步远,那家写着啥啥粮铺的也就这么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呼……”跨过窗户,一前一后跨上马背,我和苏苛昕齐齐松了一口气,但手上动作仍是不停,扬起长鞭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便扬长而去了。
“哪里跑!”
糟糕,还有追兵!心里虽然暗道着不好,但腰际起装饰作用的长剑已经被摸到了我的手中,根据刚才的声音,我看也不看就打向了斜刺里的一个方向。
刚才活下来已经难能可贵,此时出招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趁着他说话的薄弱环节出击,没想到对方反应速度也是奇快,竟欲通过夺剑的手法把我从马背上拉下来。
我早已准备好松开握剑的手指,感觉到一不对劲手掌立马把长剑推将出去,左手夹住石子在对方击回长剑的瞬间将它用弹弓打偏,脚下用力被夹击已经忍耐已久的马匹,虽然不是什么良驹,但脾气一起来,那撒开丫子狂奔的速度加之慌乱的人群,那人显然是不可能再这么紧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