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骂的苏晓筱醍醐灌顶,苏晓筱万箭攒心般,痛苦道,“那日我滚落山崖,脸被乱石划的面无全非,本以为必死无疑,却被圣医谷的医者所救,这些日子我都在反思,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源走来,抱拳道:“得罪了,您是自己走?还是?”
苏晓筱整个人仿佛冻在冰湖里,苦笑了下,也不再纠缠辩解,如行尸走肉般,主动跟着江源走出苏府,在人群往来的街头,对着苏府的牌匾无声跪下。
她真的知错了。
苏府不要她,她举目无亲,又该怎么存活?她再也不敢做九王妃梦了!
萧瑜是要杀她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她。
遭此大难,死里逃生,苏晓筱想起雨夜里表姐对她的痛斥,忽然找准了定位,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曾经苏家给了她多少庇佑?
若无苏家,她什么都不是!
“鳄鱼的眼泪罢了。”苏南枝嗓音凉如夜雨。
苏正与苏南澈亦是沉默不语。
他们给过苏晓筱太多机会了,早就失望透底,很难相信她是真心悔改。
苏晓筱从白天跪到深夜,下起瓢泼大雨也不走,硬生生淋了一夜寒雨,第二日出大太阳,初夏的天气又晒又热,她不吃不喝像尊石雕似的,巍然不动。
连着跪了三天,奄奄一息的苏晓筱,就快要跪死在门前。
有信使送来信,苏正看了后,急急召见三兄妹。
“嵩阳来家信,你们外祖母突发急病,怕是不行了,可能就这十天。”
苏正拧着眉心,愁绪万千,“为父要忙南部水患,陛下不准我告假,你们三个谁代我去探望?”
苏家皆是忠孝之人。
可……自古忠孝两难全。
苏南澈攥紧茶杯,沉沉叹口气:“儿子手里积着几桩命案,正是关键时期,若离开京城,对死者家属不公平,只怕凶手会逃之夭夭。”
二人齐齐看向苏南辕。
苏南辕脸皱的跟苦瓜似的,愁云惨淡:“一来,我这月轮值巡视,二来,另个参领已经告假,京城不可无人值守,我若擅离职守,脑袋得搬家——”
“什么脑袋搬不搬家,呸,二哥你这嘴净说晦气的。”苏南枝提壶给父兄斟茶,“我先去探望外祖母,再去死水县。”
苏正沉吟了下,点头:“你有管家印章,此去嵩阳的吃穿用度,尽管从账房取,不要苦了自己,该花就花。咱家离嵩阳上千里,两年都没回去探望过,对外祖母阔绰大方些,若楚家钱不够就尽力帮衬,毕竟是我岳母。”
苏南枝颔首:“女儿晓得。”
“京城到嵩阳最快也需七天,那枝枝岂不是明日就要启程?”
“春盛去收拾行礼,捡紧要的带上即可,其余的去那边再买,今夜启程吧。”苏南枝思忖道,“我背过江南地理,大哥给我份最新的水路图即可。外祖母最疼爱娘亲,若她在世,必定刻不容缓地去看外祖母。”
我与大哥去送你。”苏南辕担忧不舍,连唉了好几声,摸摸苏南枝的头,“二哥会给沿路的同僚官员打招呼,万事小心。”
站在檐下的苏南澈温润雅俊,从墨绿袖袍中拿出一块备用官员令牌,递给她:“大哥不能亲自陪你去,你又从未独自出过院门,我实在不放心,遇上难处,拿着令牌去找衙门,这几条水路的知府,我或多或少认识。”
“干嘛呀?回去省亲又不危险。”苏南枝心中温暖又感动,眼圈微微泛红,“大哥二哥真像爱操心的唠叨嬷嬷!”
省亲……
幼弟与娘亲就是回嵩阳省亲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