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门口喊得哀戚,皇上自然听得到,却是丝毫不予理会。
皇后一想起李家,声音又抬高了几分:“皇上,皇上,请您见见臣妾吧,哥哥他们定是被冤枉的啊,皇上!”
皇上坐在书桌前,双眉紧紧皱起,耳中不断充斥着门外哀戚的喊叫声,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上官宁韵坐在皇上身旁,唇边浮起一丝笑容,只一瞬便消失不见。李家只手遮天,而以后却是再也不能了,他们做进坏事,终会被老天收走的。
她温柔地给皇上斟茶,伸出纤纤玉手,将茶递了过去。
门外的喊声依旧持续,只是越来越小声,听着也愈是哀戚。
有内侍终是忍不住,过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今病重,虽是初春天气也冷得很,皇后娘娘她,跪在地上,身子怕是……”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同情的神色,却并不松口,只冷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上官宁韵微微转头,看到皇上脸上的神色,眼眸一闪,开口道:“皇上,外边冷,皇后娘娘身子骨弱,若是跪得久了,怕是受不住的,您还是让她进来吧。”
上官宁韵的这番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头上,这段时间皇后病重,他并没有去看过她,如今想起她还是有几分同情的,见上官宁韵温婉地说着,便嘉许的一笑。
刚想开口吩咐让皇后进来,那内侍便又走了过来,道:“皇上,三公主求见。”
皇上一愣,筱群,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微一思索,便马上道:“进来。”
不过片刻,夜筱群便进了来,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发现她的神色有着丝愤恨,不由的有些吃惊。
夜筱群的性子十分温柔,很少动气,她的母妃丽妃早逝,那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因此皇上一直便对她疼爱有加,见状便马上道:“筱群,怎么了?”
夜筱群眼中点点泪光,道:“父皇,母妃,母妃她……她是被皇后害死的!”
皇上猛的起身,一脸的震惊,眼睛瞪的极大,颤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夜筱群脸色带着一丝丝的恨意,道:“父皇,筱群幼时便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是皇后娘娘害死了筱群的母妃。不过没有确切证据,筱群一直不敢说。可是筱群这些年一直在彻查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当年替母妃接生的稳婆,说母妃生下筱群后,身子好的,并无什么大碍。”
“父皇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母妃身子好端端,竟在几天后大出血而死?”
筱群的面上闪过一丝愤恨:“是因为皇后!她天天母妃送补药,看那日会使人血液活络的药啊!”
夜筱群说到这,身子一颤,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流了下来。
皇上的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脑中不住的回想起丽妃去世时的惨状,脸色苍白,身下是一大滩的血,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他最宠爱,最心爱的女子,竟是被害致死么?
想起门外跪着的皇后,皇上心里只剩下厌恶,若说刚开始对皇后还有一点同情,那么如今便只剩下深深的厌恶和仇恨,如此恶毒的女子,他竟留在身边这么久!
皇上的一双眼睛中尽是怒火,滔天的怒意充斥了大脑。
“那个产婆当时便是听到皇后与伺候母妃的婢女勾结,本来想将此时告知父皇,却发现婢女当晚就被杀害了!她害怕得不得了,便逃出宫去了,现在她就在公主府等候皇上召唤!”夜筱群看着皇上,盈盈一拜,道:“父皇,您一定要给母妃做主,替她报仇啊!”
皇上一怔,如今李家已是满门抄斩,若是再将皇后一并除去,势必会引起一些流言。
夜筱群抬头似是不经意间看了上官宁韵一眼。
上官宁韵看出皇上一瞬间的犹豫,看了夜筱群一眼,便抬手拭了拭,一双眼中波光潋潋。
皇上听到低低的啜泣声,回头一看,只见上官宁韵正哭的伤心,顿时有些心疼,道:“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妾是听到这样的事情,觉得丽妃太过可怜了,臣妾未进宫前,便听说皇上是重情之人,当初与丽妃恩爱有加,即便她过世了,也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当时,臣妾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丽妃更幸福的女子了。可今日,竟得知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竟是因着……竟是这样陨落的,一时间觉得悲伤异常罢了。”
上官宁韵一边轻轻拭泪,一边这么说着,这次的事被揭发也是欧阳舞从中牵的线,她恨李家,恨皇后,这次一定要扳倒他们。
夜筱群望着皇上的一双眼睛赤红,脸色倔强至极。
皇上本来有些动摇的心,一听上官宁韵说的话,亦是悲从中来,想起与丽妃的种种美好,忆起丽妃去世后自己对她的种种思念,而这一切,竟都是因为外面跪着的那个女人,都是她,才害得丽妃早早去世,都是她歹毒的心肠,才让他一辈子只能在思念中度过,她,罪不可恕!
等到稳婆过来之后,皇上听着她描述当时的场景,亦是觉得皇后可恨之极,他的丽妃,他的丽妃就是这样被皇后给害死的!
越想皇上的手便不住的发抖,显是气极,发出的声音愤怒中带着冰冷:“把皇后带进来!”
皇后跪着这么久,皇上终于让她进去,便有些激动,可一进门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便不由的有些不安。
想起在牢狱中的家人们,以为皇上叫她进来时为这事,便马上道:“皇上,臣妾的哥哥定是被冤枉的,一定要查明啊!”
皇上额上的青筋暴跳,怒道:“丽妃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