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清刚从分店回家,就接到了电话。是之前她托人帮忙留意房子的事情。那人说是现在她想要的那个位置,有一个两层的小洋楼正在准备往外租,她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看。陆清清算了一下,明天就是半个月了,谢嘉辞就该回来了。与其自己今天去看,还不如等他明天回来之后一起去。干脆就回绝了,“我现在不行,我爱人明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我再一起过去看房,您先帮我留意着。”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踢了踢她。陆清清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就能见到谢嘉辞了,兴奋地睡下了。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谢嘉辞有没有回来。朝门外张望了两眼,没有人。吃早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了。谢老太察觉到陆清清的情绪,笑着调侃道:“是不是嘉辞要回来了,想他了?”
陆清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哪儿有啊奶奶,我才不想他,都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了也得想呀,”谢老太哈哈大笑,“我之前跟他爷爷,老了老了,还一天不见就觉得跟少了点什么似的呢。”
陆清清之前就听谢嘉辞说过,谢老太和爷爷的关系非常好。只是很遗憾,爷爷去世得太早了。她没再接话,吃完饭也没出门,在家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就想在谢嘉辞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一直坐在院子里等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谢嘉辞都没有出现。谢老太从她手里把书抽出来,“咱进屋去等着,外面该凉了,别冻到。”
陆清清听话地起身,失落地走到屋子里。明明说好了最多半个月就回来的,今天都要超出半个月了,怎么也还没有消息?夜色降临之后,这种不安感开始越发强烈。陆清清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定,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很不安分,频频踢着她。她自我安慰着,这才刚刚到半个月,说不定是路上有什么事儿给耽误了呢。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努力闭上双眼让自己休息。她现在必须得吃得好睡得好,孩子才能长得好。可是越是想睡个好觉,就越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在半夜被一个噩梦惊醒。陆清清满头大汗从陷入黑暗的噩梦中醒来,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她大口喘着粗气,猛地将灯打开。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显得寂静得有些可怕。陆清清手揉着太阳穴。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但是在谢嘉辞没有如约回来的这个关头忽然做起了噩梦,莫名让她觉得有些慌乱。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陆清清搬着椅子坐到院子里一心等着谢嘉辞回来。直到中午,还是未归。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进屋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电话还是谢嘉辞营地那边的。如果她们回来了,至少应该谢嘉辞是会接到电话的,如果没有回来,应该也能联系到其他人?陆清清紧张地攥着电话,等着电话那头的反应。她都说不清自己心里此刻是什么感受,期待有人能接起电话,又有些害怕有人会告诉她什么坏消息。就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忽然被人接了起来。“喂?”
对面是个陌生的声音,不是她之前熟悉的小赵。陆清清一愣,连忙应声:“喂,你好,我找谢嘉辞。”
那个人明显也愣了一下,继而反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爱人,我知道他前段时间去出任务了,我想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回来?”
对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这阵沉默甚至让陆清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直砰砰跳个不停。“他,还没回来。他们出任务还没有回来……”陆清清的心一下子又放了下去,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下一刻,她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那小赵呢,请问小赵在吗,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那个人几乎没有停顿,就回答道:“在,小赵现在在训练场上,你要是现在找他的话,我可以去帮你叫一下。”
陆清清手里的电话瞬间从手里滑落下去,重重地掉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响声。电话那头的人问道:“喂?喂?你还在吗?”
陆清清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谢嘉辞走之前跟她说过了,小赵会跟他一起去出任务。一起出就一定会一起回。如果小赵回来了,那就说明任务已经结束了,谢嘉辞不可能单独留在外面继续完成任务。但是那个人没有告诉她事实。陆清清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个口子一样,钻心的疼。电话还在不停地发出声音,她深呼吸几口气,重新把电话拿起来。“谢嘉辞出什么事了?我可以承受,你把他的消息告诉我!”
即使用力掩饰,可还是避免不了声音中的颤抖。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被陆清清的问题惊到了。她是怎么会知道谢嘉辞没有回来,是出事了?!一时间,他根本想不到该如何回答她的质问。陆清清一字一句重复道:“不管他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得把他的情况告诉我。”
那个人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你猜得没错,谢嘉辞确实在这次任务中出了一些状况,但是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他、他好像……”那人极度为难,半天都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那你就去找郭老,我要跟郭老通话。”
陆清清态度十分坚定。那个人见陆清清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好,那你等等,我现在去找郭老过来跟你说,等下给你回过去。”
挂断电话后。陆清清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猝不及防地砸落在桌子上。察觉到自己掉眼泪了之后,陆清清迅速抬起头,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了。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不能现在就开始哭,不能把事情往悲观了想。谢老太牵着冬冬的手进屋,“清清,怎么样,电话有人接不?”
陆清清不假思索地对着谢老太笑道:“没打通奶奶,等会儿我再打一个试试。”
“哎呦,我怎么老是觉得不对劲呀,这孩子怎么说好了半个月还不回来?”
谢老太埋怨道。陆清清马上宽慰她:“没事的奶奶,他之前跟我说也有过这种情况的,因为出任务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完成,迟几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要担心。”
陆清清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手掌。她生怕控制不住,会让谢老太听出自己发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