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后,又先后有几人光顾了张顺的摊位,等到日上三竿时,张顺已卖出了大半,算了账,得了五十文钱。
年纪二十许,皮肤粗糙,面容黝黑的于来福拎着鱼篓走来,呼唤着道:“顺子,走了。”
张顺颔首,刚站起身,渔霸常爷就领着两名跟班过来,体型壮硕,与年岁还不大、个头还不高的张顺形成极大的反差。
张顺掏出已分出来的二十五文钱,笑道:“常爷,这是今个儿的税钱。”
常爷接过手来,掂了掂,铜板相互碰撞,当当作响,他目光微微俯视,“呦,顺子今个好生意啊。”
吉云埠的渔民就那些人,身为渔霸的常大能认出来,并不奇怪。
“托常爷的福。”张顺低眉顺眼道。
常大倒不谦逊,点点头,伸出手搭在张顺肩上,喟叹一声,“近来咱们吉云埠可不太平,前日城里的一家帮派想来咱们吉云埠分一杯羹,将本地渔民统统赶走,他们的人占据埠口,去捕捞打鱼。
要是这样,你们往后可都得去喝西北风啦。
我拿了你们的税钱,理当遮风挡雨,这不,昨日我去和他们交涉,以理服人,最后以拳服人,身上捱了几刀,这才使你们得以继续在此安稳打鱼。
顺子你年纪还轻,不懂这里头的门门道道,要你们缴纳钱税,可不是为了我花销,而是为了上下打点……”
张顺心中翻了个白眼,脸上却笑道:“小的明白常爷的一片苦心,等我再长大几岁,力气大了,我一定要跟着常爷,保住咱们吉云埠!”
常大满意地点头,一双大手拍了拍张顺,说了个文绉绉的“孺子可教”。
别看这货长得五大三粗,其实读过几年书,心里的弯弯绕绕、花花肠子一点不少。
张顺两人结伴离去后,姓常无名,因家中排行老大而得名的常大扭了扭脖,盯着张顺,如同一条毒蛇。
一名狗腿子凑上前,“老大,先前那小子打听买卖珍珠的事儿,这半月来没了一点风声。
刚刚派人去他船上搜了搜,翻了个底儿朝天,愣是没找到珍珠。
我看咱们直接将人绑了,逼出珍珠下落完事。”
常爷老谋深算,刚刚接近张顺,看似寻常,实则在搜张顺身上有无珍珠踪迹。
“狗急还会跳墙,万一这小子脑子灵光,想到交不交出来都是死,宁死不说,那到嘴的鸭子不就飞了?
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前身毕竟年轻,行事不够周全缜密,得了形似珍珠的东西后,知道埋藏,但急于出手,进城频繁了些,为常大察觉。
常大太能隐忍,半点风声不泄,张顺穿越来后,前几日适应,后几日一直琢磨着血脉之事,也未曾发觉甚么。
“老大,不如派个人跟着,瞧瞧那小子常去湖中哪片地儿?”
大野泽纵横千里,其中不乏芦苇荡、水岛,埋藏何处,当真难找。
常大沉吟半响,“老丁头不是和张顺熟?明日让他偷偷跟着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