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秦三楚猛然放下玉玺,凤眼微睨。“将军,我们同是辅佐皇上,怎地你连眼下的事情都没处理好,就开始学史书上那套,将亡国都怪罪在女子身上?”
昭武将军脸色涨红,右手无意识按在腰间,张开又握紧。
是拔剑的动作,倘若不是双手空空,恐怕真要克制不住。
他恨恨道:“我就问你一句,为何不肯大大方方地让长老诊病?”
“我自有打算。”秦三楚看着满脸迷离的皇帝,沉默地扭过头,声音冷至冰点。“昭武将军,我记得,你乃武将世家出身,祖上几辈都是征夷大将军?”
“是,提这个做甚?”
“那就对了,你这样的人,必定要走被歌功颂德的康庄大道,眼睛永远只往高处看。所以你不可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成为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难民?为什么有人好不容易摆脱轻贱的戏子身份、坐上高位,却仍旧要受尽白眼?既然你不会理解,我又何必向你坦白?”
秦三楚顿了顿,声音像从齿缝里蹦出来似的,无比艰涩。“我只告诉你,若非有些事生来就注定,我何尝不想走和将军一样的路?都知道你对我族嗤之以鼻,可你能做的事情,我未必做不到。”
“反倒是我位置,你能坐吗?!”她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疯狂,毫无征兆地掀开了腿上的被褥,也掀开了这一切荒淫的遮羞布。
男人瘦骨嶙峋的手,正在脂玉般丰润的皮肉上贪婪触摸。
这一幕幕极具戏剧性的画面冲击,我已经看呆了说不出话。
连昭武将军也怔愣地张开嘴,口齿不清道:“你…你…你居然…这…这成何体统…”
没等他说出完整句子,床上支着身子强撑了半天的皇帝终于咳出一口黑血,吐在了奏折上。
本应盖着玉玺章印的地方,被大片污浊晕染,再也看不清秦三楚俊逸的字迹。
薛佳佳慌忙摸出金丹给他服下,却也只能止血,收效甚微。
“皇上!”
所有人,无论宫女侍卫,还是妃嫔将官,都焦急地挤到了床前,生怕他就这么驾崩了。
我被人群推搡,不慎倒地,入眼全是各式各样的鞋,看得我眼花缭乱。
但是,少了一双鞋。
云尖凤头履。
来自昨天夜里挟持我的妃嫔。
我茫然抬起头,在人群里搜寻那张脸。
可她不在。
秦四暮过来扶起我,我顺手抓住他,道:“少了个妃嫔,昨天御花园里她还在。”
他目光立即黯淡下来,眼角隐隐有泪花。“是少了位,楚楚姐姐说她在宫中呆久了,思乡心切,昨晚便回偃师故土了。”
“当真?”我不太相信,“我想今晚去看看,寝宫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也不信,但楚楚姐姐不愿告诉我,我只能眼看着姐姐们隔三差五地消失,却毫无办法,这也是我在宫里待不下去的原因之一。戚师兄,她们戒备心很强,你若是想潜入,我尽力帮你。”
我低头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秦三楚方才对我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关键词:颈环,女子。
有了,后宫妃嫔众多,如果混水摸鱼进去一个,说不定不会被发现。
可惜不凑巧,这番前来舂都的女修没几个,更没有我熟识的。
想和薛佳佳商量下对策,他却被层层围住,看来皇帝的状况稳定下来之前,他都无法脱身了。
我有些头疼,现在身边的帮手,居然只有秦四暮和没来的荆年了。
秦四暮听完,却道:“想什么呢?就体型而言,我和他都不可能,只有你最合适。”
我?扮成妃嫔?
怎可能?太离谱了。
我连连拒绝,“不行,秦三楚这么聪明,定会发现我并非女子。”
“放心,我有办法,但还需要一个人搭把手,我们去找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