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品?也是童女吗?”
“不知道,阿玉神神秘秘的,从来不让我们进去看。”
我本来就对偃师技艺好奇,现在更是被它的话勾起了心思。
只偷偷看一眼,应该没关系的吧?
走到紧锁的里屋门前,我凑近门缝往里瞧,一眼看到秦属玉的佩剑落在地上,应是出门太急忘了带,竟未收进鞘内,我这才发现不寻常处。
这是一把未开过刃的剑,联系地上的木屑就可知道,剑主用它来雕刻人偶。
除此之外,屋内只有一座高台,我踮起脚尖,想看看上面摆着的人偶到底长什么样,遗憾的是人偶用黑纱蒙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轮廓判断,体型比童女大得多。而且它摆放得实在太高,哪怕以秦属玉的身高,也要仰头才能够到。
与其说是摆放,不如说是供奉。
这层黑纱将他供奉的信仰与外界隔绝,我不能窥见半分。
正失望着,就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秦属玉回来了。
我连忙躲到柱子后面躲起来,企图掩盖私闯和偷窥的双重罪责,果然如属玉鸟所说,他踏进庭院的刹那,所有人偶的木头关节都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它们活了过来,簇拥着秦属玉叽叽喳喳,言语中满是天真懵懂。
“阿玉,给你看我捉的蜻蜓,漂不漂亮?”
“阿玉,我想吃糖葫芦了,过几日去集市上带给我好不好?”
“阿玉,他是你师弟吗?”
其中一个童女人偶指着我藏身的柱子问道。
未等我回应,手中的属玉鸟已经向秦属玉飞了过去,立在他肩头,当起了无情的交流工具。
“戚师弟,好些天没见你了,来找我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待客唐突了还请见谅。”他语气惯常温和,仿佛做错事的不是我一样。“坐吧。”
我刚坐下,某个人偶就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我倒茶,许是茶壶对她来说重了点,茶水溢出杯子,秦属玉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将人偶抱去了一边的石凳上。“沏茶我来就行了,你去玩吧。”
人偶眨着眼睛点头,两个包子似的发髻一晃一晃,煞是有趣,它摇着秦属玉的手臂。“阿玉陪我玩。”
秦属玉便像上次掏荷包一样,又从袖子里掏出个拨浪鼓给它,人偶乐得直拍手。若是能忽略它皮肤上明显的木制纹理,他们就像一对普通兄妹,其乐融融。
人偶和他,与其说是主仆,更像是家人。
我觉得我得为刚才的论断道歉,秦属玉和荆年的爱好确实不同。
“找我有何事?”他问道。
“呃,今天课上有个问题我不太懂,就想着来问问你。”我努力回忆荆年撒谎时的神态,却完全学不来,怎么都显得刻意。
果然,人偶稚嫩的声音马上响起,“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去了里屋。”
我慌乱道:“我没看到什么人偶!只看到了你的剑!”
秦属玉愣了一下,问道:“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还以为你的剑是武器呢,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