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宁赶忙拨打季天杰的手机,这一次没有忙音,客服冷冰冰的说:“您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
她不甘心,拨打微信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
郑彦宁下车,走到楼下,抬起头来向上张望。
客厅里的灯突然亮起来,隐约可以看到一双人影,男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女人似乎也在哪里见过。
郑彦宁走到楼道口,看着门铃发了一阵呆,猛然掉转头,逃回了车里。
按了铃也没有人会给她开门。
她也没有勇气在此刻去敲那扇门。
一旦门开了,有些事情就永远不可能了。
郑彦宁坐在后座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楼东户的灯光。
车窗上忽然出现了一线水迹,之后越来越多,渐渐模糊了车窗外的世界,下雨了。
郑彦宁再也看不清二楼的灯光,她爬起来,用手在车窗上擦了擦,当然没有用。
她摁下按键,让车窗留下一条缝,可以让她看到二楼东户,任凭雨滴打进来,淋湿了她的脸,这样就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客厅里的灯熄灭,然后卧室里的灯熄灭,万籁俱寂,只有春雨淅淅沥沥。
郑彦宁一动不动,蜷缩在黑暗中。
楼上发生的事情想必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改变现状。这六年的期待,这六年的隐忍,怎么就这么像一个笑话。
那个男人终究没有专属于她一个人。一切憧憬,一切自以为是的设计,小小心机,原来什么也不是。
郑彦宁想,像我这样的女孩,能够接触到的天花板原来就到这里,付出再多努力,也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还得把他供起来顶礼膜拜。
现在除了自我洗脑,还能干什么?
郑彦宁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年过三十,身体健康强壮,不能在她这个正牌未婚妻这里获得那个方面的满足,只能向外追索,这难道不是爱她尊重她的表现。
至少自己还是正房。郑彦宁苦笑,一个负责生儿育女,承受婆婆磋磨,容忍丈夫红颜知己的正房,就是她孜孜以求的未来?
其他女人或许在结婚以后才会发现的悲剧,她竟然要提前体验,还要自己给自己洗脑,她就这么卑贱吗?
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的卧室再次亮起了灯,随后是客厅,郑彦宁的目光移过去,漠然旁观。
过了一会儿,二楼的楼道口传来一声门响,楼道口的灯光亮了起来,之后是一楼楼道口的灯光,这是有人下楼了。
二楼的灯光还亮着,这个离去的人,应该是红颜知己吧。
郑彦宁看了看手机,已经临近十二点。
原来这位红颜知己,还没有获得过夜的资格。
郑彦宁冷笑着,睁大眼睛,盯着楼道口。一个披着波浪卷发,身穿小香风套装裙的女人,袅袅娜娜走了出来,在楼道昏黄的灯光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粉面含春,凤目流波,带着情事餍足后特有的慵懒风情。
郑彦宁蜷缩着身体,躲在车后座的阴影里,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女人。她特意绕到二楼阳台下,向上面挥了挥手。
阳台上出现了身穿灰色睡袍的季天杰,头发凌乱,胸口半敞,露出光洁的肌肤。他一改往日在郑彦宁面前的板正严肃,眉眼轻佻,给了楼下女子一个飞吻,又一个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