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大多数像南调这样的高考生都焦头烂额地准备两个月后的考试,反观她整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来往于A大和她们高中之间。高三于很多人而言都是难忘的,因为那是一段经历漫长回忆起来却短暂的岁月。南调自然不用担心什么高考,所有的事情她老爸都会安排好,她只要想好愿意去哪所高校就可以了。虽然安向阳总是叹着气地劝她好好复习,但她也有她的歪理: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对待过书本,现在临时抱佛脚肯定也是徒劳,又何必白白浪费在此呢?倒不如趁早找到一个好老公,紧紧绑着潜力股才算实际。
安向阳每到这个时候也就只能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无奈笑着。
他们之间也会争吵,但大多时候都是安向阳妥协,先说爱的那个总是输家。她总是张牙舞爪的样子,偏偏他只能丢盔弃甲,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一步步的退让,他也会累。
南调随着安小离进入了A大,其实就算没有安小离,她也是选定了A大的,因为安向阳在那里。只是她不明白A大虽好,但政法专业并不算是顶尖,凭安小离当年的高考成绩完全可以选择北京一家顶尖的政法大学。然而安小离就是这样,只要她不想说别人再问也是无用。哪怕是后来她私自休学一段时间生下了丫丫,南调问了七年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接到A大录取通知书当天她和安向阳约出来庆祝,虽然她的高考分数惨不忍睹,但是她那无所不能的老头子总会有办法让她如愿以偿。南调也明白,除了在自家老妈那件事情上,南山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他已经在尽己所能的给她一切,可惜南调总是觉得她和老头子之间的关系想要缓和简直无迹可寻。
“安向阳,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南调三杯酒下肚,眼神已有些迷离,抬着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他,在月色的映射下多了几分迷人。
安向阳上了大学两年,宿舍里男生和女生出去过夜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舍友每每问起他和他的小女朋友原来还停留在最纯洁的阶段,莫不是抑郁或调笑。“南调,你醉了。”安向阳只是微笑着,稳稳地扶住了南调摇晃的身躯。八月盛夏,肌肤相触,有说不出的暧昧情潮在涌动。
南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在家中,下了楼,难得的老头子也在。南山面上是稀有的严肃:“调调,昨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你女婿。”南调促狭地看着老头子越来越凝重的脸。
“你荒唐!”南山怒不可遏地用手拍着桌子,“你才多大就知道和那些个男人出去鬼混了,迟早有你的苦头吃。”
南调抬高了下巴,倨傲地偏过了头:“你刚好在家才看到而已,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就是喜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呆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pia地一声,南山一个巴掌扇上了南调的脸,他是气急了,当看到南调已经微微开始泛红的脸时,他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所以一直以来对她的任性胡闹也是听之任之,再荒唐他也不过是骂几句,今天是第一次动手。他蓦然想起调调小时候他用满嘴的胡茬扎得她“咯吱咯吱”笑的场景,还有他将这个宝贝女儿举高过头的欢乐,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赤手空拳打下的江山始终有一天是要交到她手上的,他知道她不屑、不稀罕,但是那没关系,他会帮她找到一个足以照顾她、爱她的那个人,接纳他所有的一切、延续他的生命,替他继续照顾这个女儿。
“我恨你。”南调看着他,面无表情,方才眼中的挑衅都荡然无存了,只剩空荡荡的寒心和冰凉。
番外:调调很汹涌(三)
南调升上了大二,安向阳也开始了毕业实习。
他们之间还是一贯的相处模式,南调步步紧逼、安向阳慢慢退让。南调习惯了有人宠有人爱的生活,她甚至一度认为她和安向阳就会一直这么平静地走下去。他们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安向阳总是说,直到他足以承担起南调的一生,他才会碰她。
南调不太明白什么是爱,她只是由衷地觉得,倘若以后的人生里没有了眼前这个人,那么每一天都是残缺的。
爱情就是这样,甜蜜时彼此想要天荒地老,然而一旦出现了裂痕,每一秒都有濒临破碎的危险。
那个时候安向阳已经在自己找到的律所里实习一段时间了,每晚都要应酬得很晚,南调还是个大三的学生,哪里能明白他的压力,刚何况她原本就是个骄纵惯了的女孩,理所当然受不了安向阳无意的冷落。刚开始安向阳还会在她发小脾气的时候忍让着她,哄一哄也就过去了。偏偏有一次安向阳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当事人,他赔罪喝了好几杯酒,他们所长说尽了好话那个当事人总算息事宁人。安向阳原本酒量也是很好的人,能回到住处已经是理智极限了。然而推开门就开到南调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烛光中,一地的彩色蜡烛已经燃烧殆尽了。安向阳的醉意顿时醒了点,他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南调记住了。南调虽也不是多么浪漫的人,但每逢安向阳的生日,她必然尽心尽力地搞出些惊喜,下午早早的就用安向阳给她的备用钥匙来到了这儿打理一切,原本兴奋悸动的心也在夜幕渐渐降临下安静下来。安向阳料定她肯定是生气了,耐着性子走上前去轻声哄着:“调调,调调”
南调心中有委屈,白白等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过,哪里肯理他,别扭着身子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安向阳对着那个当事人早就磨光了所有耐性,只当她是又发发小脾气:“调调,别闹,我累了。”
南调登时像一个点燃了的火药桶:“你累?你知道我有多累吗?我忙了一下午,累的跟狗一样就是为了给你一个surprise,可是你一回来就说我在闹!”
安向阳心中原本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以往在学校都是眼高于顶自视甚高,哪里想到一出了校门任你本事再高,没有背景的大学生多如牛毛,别人连对你不屑一顾的时间都没有。“调调,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生日过不过又有什么重要的,乖。”
那个时候的南调还不知道爱一个人,就不要给其负担,增其难堪这个道理。她第一次学会爱一个人,她付出了所有却得不到回应,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生日过不过又有什么重要?是啊,别人的生日她操什么心。她就是特么的犯贱!
从那天起,他们两人就开始了冷战。说起来,也不过是南调自己一个人的冷战,安向阳原本就忙得不可开交,第二天酒醒过后哪里还记得前一晚和南调小小的争执,等他想起来南调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生活中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以往每次都是南调来找他,毕竟比起已经开始工作的安向阳,南调的空余时间多的不得了,所以这一次安向阳重新回到昔日母校来找南调,唏嘘不已。然而走到南调寝室楼下,安向阳才发现他竟然打不通她的电话。
他终于发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对的了,他习惯了南调每天主动的出现,竟然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南调不再主动了,他是不是会彻底找不到她。幸好在凛冽的寒风中等了一个小时后,南调还是出现了,只不过身边还多了一个男生,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丝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安向阳忍住心中的愤懑和怒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