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霺眨了眨眼,努力地眨去了眼中快要掉下的泪水,还有细密长睫上的朦胧水汽,抬眸,缓缓露出笑意:“楚澈,不用,我已经欺负回去了。”
楚澈怔了怔,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是他关心则乱了,霺儿岂是那种任人欺负的?
白凝霺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楚澈。
楚澈听后,眸中闪过一丝凉意,白吴氏还真敢这样做。
这事若传开,势必会有人怀疑檀香是授意于霺儿。长安谁人不知她是霺儿的贴身丫鬟,贴身丫鬟都这样,主子多半也人品堪忧。
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楚澈看向白凝霺,笑容似皎皎明月般明亮而柔和:“霺儿,等会章太医来了,你就说自己胸闷难耐。待他问檀香为何受伤,你便说‘长辈责罚,无法回避’。”
白凝霺点点头。
胸闷难耐?这倒是个装病的好挫词。
至于檀香受伤的实情,她肯定要这么说,那么明显的伤口,她想瞒也瞒不住。
楚澈又道:“末了记得让章太医帮你隐瞒此时,不然苏昭仪知道了,肯定会担心你。”
白凝霺更加感动了,楚澈真好,帮她至此。
“县主,章太医到了。”
白凝霺冲楚澈挥挥手,关上窗户,走到梳妆台前往脸上扑了扑粉,使得脸上看起来惨白许多。
又把繁杂的发饰都去了,只随意地插了一只发簪,看起来宛如才从床上起来。
“进来吧。”
“老臣参见县主。”
白凝霺笑笑,扶起章太医:“不必多礼。”
章太医抬头见白凝霺苍白的面色,不忍道:“县主这是又病了?”
长安城内皆知淑慧县主深得圣心,但是少有人知淑慧县主自幼体弱。喝药如吃饭一般频繁,他每次为县主治病,都分外心疼这个小姑娘。
白凝霺捂着胸口,扯了扯嘴角:“无事,只是有些胸闷难耐。”
章太医把了把脉,不由皱眉,县主的脉相现实并无大碍,但是县主的面色确实不佳。
沉吟片刻,道:“县主思绪太重,方才胸闷,臣写个药房,好好调理便可。只是请县主务必放宽心。”
白凝霺配合地点点头,又问:“章太医可否再帮忙看一下檀香。”
章太医怔忪片刻,颔首道:“请县主带路。”
待章太医看到檀香的伤,微微蹙眉:“县主,檀香姑娘的伤是……”是何人那么大胆,连宫中女官都敢罚。
白凝霺轻叹一口气,无奈道:“长辈责罚,无法回避。二婶说檀香偷了她的东西,我也不好随意顶撞。”
章太医写方子的手一顿,他记得白二夫人一直不喜县主,却不想竟然这般为难她。为难不了县主,便陷害县主的贴身婢女,还真是……
不由哼了一声:“她还真敢说,宫中谁人不知檀香姑娘的品性颇佳。”
白凝霺欠了欠身:“还请章太医帮忙隐瞒此事。”
章太医见了,嘴上答应,心下却决定把这件事捅到陛下那。
县主在宫中时可谓是千娇百宠,怎回到白府就成了这般?县主多好的一个孩子,待人谦和有礼、尊敬长辈,怎会随便顶撞长辈,想必是白二夫人单方面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