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被郑一墨半抱着塞进了车里,而后很快的被固定在了郑一墨的腿上。
虽然车里都挂着帘子,一如既往的昏暗,外面也必然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刘白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抱进来的,心里总觉得外面的人,会轻易地看到他们在车里的一举一动,不由得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这样一个大宝贝儿在自己的腿上动来动去,这谁受得了。
郑一墨的声音蓦的哑了几分,扣住了刘白的腰:“刘白,你别再乱动了。”
刘白不依:“放开我,你先换衣服,这样一直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郑一墨盯着刘白一直不肯跟他对视的眼睛瞧了片刻,又演技逼真的打了个寒战,吸气道:“车里没有备换洗衣服,你要是离开了,我就真的得冻出毛病来了。”
刘白挣扎的动作停了一瞬,露出微微有些为难的样子,终于肯抬眸看他一眼了,眼里还有掩饰不住的关心,放着晶亮的光芒,犹豫道:“那……要不然,你先把湿衣服脱了,我的给你穿。”
郑一墨仿佛是故意拖长刘白坐在他腿上的时间似的,又好像在隐忍什么,又是沉默片刻才接着道:“脱了也可以,但是我好冷哦,抬不动胳膊了。”
开什么玩笑,冷跟抬不动胳膊有什么关系。
刘白皱皱眉,刚要开口,郑一墨却忽的凑了过来,贴着他的耳际,声音轻飘,又带着一丝挑逗,缓缓吐字:“我想……让你帮我脱。”
刘白的心里呼啦啦起了一阵的杂音,脸仿佛火烧一般,从郑一墨双唇触到他的那一小寸皮肤开始,瞬间蔓延至了全身。
但他没有动,他总觉得若是答应了郑一墨,他们之间就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郑一墨说完这句,像是留给刘白反应的时间一般,沉默了一阵,只是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也没有等到刘白的回应,又或者是行动。
他只能看到昏暗之中,刘白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
郑一墨刚刚还飞扬雀跃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他本认为,他的直觉没错,这件事儿是十拿九稳的了,只差最后一步了,哪知道刘白却还是放开了他。
看来他真的,无论做任何事,都无法打动刘白的心了。
郑一墨忽然有些沮丧,但他还是露出了个浅笑,松开了扣着刘白腰线的双手:“去前面坐着吧,这里又湿又挤的。”
说罢他直起上身,准备脱掉上衣,却忽的被刘白一把拽住了。
“等一下。”刘白道。
郑一墨的心又悠悠的,难以抑制的漂浮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刘白,刘白还是没有选择与他对视,脸上状若沉思。
刘白的脑袋有些纷乱。
没有一件特别明确的事情能让他考虑。
但却没来由的想起了刚刚在湖边的时候,他看着被跳下湖的几个工作人员搅浑的水面,竟然有些深不可测。
他仿佛是同郑一墨一起,坠进了那片冰冷的水里,身心都被冻住了似的。
这种感觉,在刘白少年时期,听到双亲的死讯之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了。
他明白,那是恐惧,因为就要失去至亲至爱的恐惧。
刘白的脑子里又忽然的想起了谢秋的话。
纵使他获得实实在在,甚至可以重操旧业,满足他继续演戏的愿望,但他仍旧没有接纳这个世界。
毕竟他的脑袋里只有“演戏”,对纸片人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没什么兴趣。
但郑一墨是第一个,让他产生了,这个人是真的,的的确确地活在他身边儿的人,跟那个被作者规划好路线的纸片人不一样。
他真的对什么都没有留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