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捡了别人的房子,这里原本住着一个老猎户,曾对原主有恩。
老猎户当初抱着让原主给他养老送终的念头,悉心教导过他,好让他有一技傍身。
奈何原主入狱十年,老猎户的尸骨还是贺家祠堂的族老安排的,连丧礼都不曾办过。
老猎户死后,这地方因常有野兽出没就被村里人遗弃了。
原主出狱后无家可归,便冒险上山,在这个曾经给过他几丝温情的地方住了下来。
虽然贺林轩尽力整修,但看起来依然十分落魄。
大堂后面没两步就是卧房,不过十来平方,里面放着新打的睡床,和一个柜子,空空荡荡不剩什么。
贺林轩牵新夫郎坐下,也不需要喝交杯酒,这便算礼成了。
他需要出外招待客人,媒人则留在屋里陪夫郎。
临走,贺林轩又塞了一福袋钱给媒人,放低姿态道:“阿么,劳烦您了。我夫郎自己一个人在房里也怪寂寞的,请您陪他说说话。待会儿我出去,先端一份吃食给您。”
媒人掂量了一下分量,笑容一下子就大了,连声道:“去吧去吧,合该我留着陪新夫郎,新郎官就放心吧!”
他喜地不行,心想贺大郎虽然人品低劣,但出手没的说。
贺林轩笑着又道了谢,末了,他回头对垂首静坐的夫郎嘱咐道:“我去去就来。”
也不勉强李家哥儿回应他,这就出去了。
媒人虽嘴上答得痛快,但也没心思和李家哥儿说话,只是再没给他脸色看而已。
等吃过东西,他拿出一本书放在哥儿手上,说:“这洞房的事,李家小哥儿也是过来人,我就不多嘴了。你先坐着,我出去看看有要帮把手的没有。”
他说完也不管李文斌是什么反应,出了门,就端着饭碗朝厨房去了。
新房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原本房中还应安排几个孩子来暖屋,但村里人能来参加婚礼已经十分给面子,可不愿意让自家孩子沾上贺大郎和李文斌的晦气。
贺林轩也不强求。
他之前想的是,李家哥儿也有自己的孩子。婚礼这天不能带过来,让别的孩子在他跟前撒娇不是给人添堵么。
好在李文斌坐得住,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手指微微用力。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把书塞进了自己带来的简薄的包裹中,坐回了原处。
外间这会儿正是热闹。
为了婚礼这顿饭,贺林轩是费尽心思。
从早到晚到山上四处设陷阱逮猎物不说,还下山花钱买了蔬菜糕点,打来几斤酒。
其实村里人结婚摆酒席能见两盘荤腥就已经足够礼数了,但贺林轩不管这些。
一生仅此一次的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当然要弄得热闹庄重些。
可婚丧嫁娶是农户人家的大事,大多数人不愿意和杀牛贼有这样的牵扯,所以尽管贺林轩送了不少礼出去,来参加婚礼的村民依然凑不足两桌子。
好在有酒有肉,村民们吃得满嘴流油,也算宾主尽欢。